「你不愛我做夢,那麼就請你讓我走進你的生命,不要趕我走。」
「趕你走並非我的本意,我只是……很矛盾。」滕岳老實說明原因。
「那麼,你是喜歡我的,對吧?」笑意浮上鐘語歡的臉龐,她就知道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喜歡。以股市暴發戶滕岳的身分喜歡,而不是你的夢中情人。」滕岳承認自己真正的心意,卻還是得先聲明一番。
「那之間是等號,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
「你……我只能說,你固執得可愛,卻又讓我無奈。」滕岳沒辦法將她推離,只得深深擁她入懷,她已經夠主動,所以他也不該吝于給她鼓舞。
滕岳放棄內心掙扎,任由情感主導一切,如火的熾烈反應,兩人深陷其中,再不肯思索退路。
星月之光映人窗內,桂花香氣彌漫在兩人的熱情里。
他的側影迷人心志,他的實體銷人魂魄。
鐘語歡終于印證了她多年來的想像——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滕岳的心緒復雜,放縱了自己,內心的情感卻得不到依靠,他還是擔心她愛錯人,他更擔心自己成為已不在人世的哥哥的替身。
「你一定要找出證據來,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歡愛後女人若是听到男人說這樣的話,可能會想殺人,後悔與之纏綿吧?
但鐘語歡毫無慍怒,因為她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掃除滕岳心中的陰影。
「我會找出證據來,雖然我目前沒有頭緒,不過我相信我的直覺,我也相信,上天既然讓我這麼快找到你,就必定會再肋我一臂之力,印證你就是‘他’。」多年不可告人的夢戀成真,鐘語歡好像展開了新的人生,笑容里、眼楮里盡是難掩的痴醉與甜蜜。
「最好是這樣。」滕岳望著她,竟有些情怯,他第一次因為與女人發生關系而感到心情浮躁不安。
男女關系,他一向以兩廂情願為原則,但他與鐘語歡能算是兩廂情願嗎?
他不能確定心意,總覺得踫了不該踫的東西,還不知收手,甚至著了迷。
「那……我愛了你這麼多年、這麼久,今後你是不是也會愛上我,而不只是喜歡?」鐘語歡急欲知道她在他心目中是否有同等的分量,哪怕也明白他的意志還在搖擺。
「鐘小姐,你有點操之過急了吧?除非能證明我是你的‘他’,否則我只會在你身上消耗體力,但絕不會付出我的真心。」隨著不經大腦說出的話,滕岳似乎找到了平衡點,對,將她的佔為已有就好,只要他不付出真心,管她愛誰!
這是他從未嘗試過的想法,如今他寧可一試,不然鐘語歡在他的嘴里無疑是色鮮味美的上等雞湯,已讓他食髓知了味,放棄不只可惜,還簡直是浪費。
他是暴發戶,但也沒忘古有明訓,做人不能暴殄天物的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先愛你的,其他的就看證據說話了。」車票拿對了再說,其他先將就。心念一轉,滕岳豁然開朗,只要不動真情,他都可以泰然以對。
「你只愛我的?你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難道就不怕傷我的心?」鐘語歡先以身體得到他的認可,卻又以他只要愛她的身體而感到自卑,羞恥與憤怒同在胸中揮發,她則拿不出主意,是該順應他,還是反駁?
緊蹙的雙眉明白透露出,她為自己付出後所得到的結果產生懷疑。
「我只能先這樣。你要就答應,不要就走。什麼夢中人、畫中人,還是路上的野男人,你都不要再來胡亂對號入座,我現在就趕你下車!」好好先生變獸的過程有點曲折,但堪稱效果良好。瞧他「薄情郎」似的狠話,說得流利干脆,毫不覺得慚愧。
「我就坐定了你的車!」除駕駛員以外,乘客坐位只一個,有車票就可以上,何需對號?她就坐定了他這輛車!
鐘語歡對他的幾近無情感到非常生氣,而人是不能過度刺激的,她決定與他周旋到底!
「很有膽識,鐘小姐。」滕岳還是鐘小姐不改口,似乎「鐘小姐」是他情感點到為止的界線。
「不要叫我鐘小姐!」鐘語歡真的生氣了。
「就叫你鐘小姐。不然你也叫我滕先生,禮尚往來,誰也不吃虧。」滕岳睨她一眼,很有故意跟她杠上的味道。
他的表情,就像大人叮嚀小孩不要生吃泡面,但自己還大吃特吃一樣,一臉權威和欺負弱小。
鐘語歡臉蛋氣得通紅,棉被一掀,欲下床,不料手被滕岳使力一抓,她又整個人倒回床上!
「請問鐘小姐,上哪兒去?」滕岳魔手攬住她的上半身,嘴唇貼在她耳邊,魔音直接灌人她的耳膜。
鐘語歡一陣顫栗,雪肌玉膚上所凝起的小顆粒,代她誠實的說明了對于他狂野的踫觸,她有多麼激動和歡喜!
「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自動偎進他寬闊的胸膛中,她一點也不想與他斗,美夢成真,她只想對他付出藏匿多年的愛。
愛能見天日,是她夢寐以求,今起誓死撥雲,絕不讓雨落雷聲響起。
佳人在懷中,滕岳的內心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激蕩,他將話說得這麼絕,踫觸她時的動作是這麼粗魯,然而他了解自己,若他只是要她的,那麼他的胸口不會持續有悶塞的感覺。
但目前,他若舍不得放手,似乎也只能以這種關系與她在一起。
那麼就先這樣吧!因為他真的舍不得放開這樣一個深情款款的女人……
第六章
鐘語歡也不知何來的自信,硬是說滕岳就是畫中人,而且還信誓旦旦表示會找出證據。
其實除了堅信自己的第六感之外,她根本對尋找證據毫無頭緒。
想來想去好像也只能從陳莙莙那個女畫家著手,她曾經打電話詢問辛家興她的下落,卻沒有結果。
雖然辛家興說他會盡量幫她連系,但如此被動的等待,實在讓鐘語歡心焦而不耐,總覺得該更積極些才對。
她想將畫買回來,也許從畫的本身可以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這是她最想做的事。白金卡還在她手上,她也當真不客氣地花了許多錢替女乃女乃及弟妹們買東買西,但真要花兩百萬買那幅畫,對于出身平凡的她來說,她沒那個勇氣。
然而鐘語歡卻忽略,陳莙莙畫了這麼多年並沒闖出什麼名堂,兩百萬這個數字只是對方不想將畫賣掉而開出來嚇唬人的,陳莙莙如此沒沒無聞,根本不可能有那行情。
「馡馡,你覺得呢?」今天好友沈馡馡正巧來藥妝店買東西,鐘語歡知道她沒在趕時間,而自己也可稍微模魚個幾分鐘,便一五一十將隱藏多年的夢以及畫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並征詢著沈馡馡的看法。
沈馡馡看得出來鐘語歡在極力尋求支持與認同。
「語歡,我覺得你根本不需要去證明什麼,那幅畫再怎麼吸引人,也不值那行情。」關于這點,沈馡馡倒是看得比較明。
「可是如果我不證明他就是畫里的人,他不會真心愛我的。而且他說,他只要我的……人。」情何以堪,鐘語歡說不出露骨的「」兩個字。
「那你就試試他的能耐啊!面對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他若真膚淺到只要你的身體,那他可真有眼無珠。何況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他想就想,他不想就不想,人心是最難駕馭的。」沈馡馡向來做事明快,她的獨斷個性,也常常讓男人吃不清,但是,現在的她也駕馭不了自己的心,愈想掌控,愈是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