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下) 第25頁

司徒豐見他去而復返,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心里知道他相信了,于是以更囂張更狂妄的語氣,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次。「算命師親口預言,唯有我和煙妹的孩子才是龍碧皇朝未來的天子,像你這種只會強取豪奪的匪徒,就算搶走了煙妹,也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這,就是算命師的預言,你听了之後感想如何啊?皇帝陛下?司徒靳,你不是因為相信這種事,所以才將煙妹從我身邊搶走的嗎?現在你要怎麼做?你面對的可是龍碧皇朝未來真正天子的親生父親啊!為什麼看了我不下跪磕頭?哈哈哈哈!」

司徒靳瞬也不瞬地瞪視著他,像是沒听見他說的話,又像是將每一句話全都听了進去。

「……你想死,朕也能成全你。」半晌後,司徒靳冷冷吐出這樣一句。

「嗄?」司徒豐一怔,瞪大眼看著司徒靳從衣袖中掏出地牢的鑰匙,踩著冷絕的腳步,一步一步朝自己邁進……

「司徒靳?你干什麼?你承諾過不會殺我的?」看到他眼中冰冷的殺意,司徒豐直覺地想往後退,但他的四肢依然無力,就算想動也動不了。

司徒靳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解下自己的腰帶,慢慢地套上司徒豐的脖子,然後開始用力。

「司徒靳!你!」司徒豐想叫、想掙扎,卻是徒勞無功,此刻的他就像是代宰的羔豐,完完全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司徒靳望著司徒豐痛苦、掙扎的神情,心情卻是十分復雜,他其實不想殺司徒豐,真的不想,但他沒有辦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得不動手!親手解決自己的兄弟。

不管自己未來是否能扭轉天命,那個算命師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他在新婚夜被柳含煙刺傷,極有可能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而柳含煙確實已經懷有身孕,那個算命師口中所說,龍碧皇朝真正的天子,此刻就在柳含煙的體內孕育著。

在他尚未奪回柳正龍手上兵權的時候,柳含煙還不能殺,但一旦她懷有身孕這件事傳了開來,難保消息不會傳到司徒豐的耳里,他是聰明人,一定猜得出誰才是孩子的父親,一旦確定了孩子的身分,就算被終生囚禁在地牢里,他就不會放棄,也永遠不會死心,所以,自己現在必須親自解決他的性命……

「嗚……」司徒豐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張臉因為缺氧、也開始逐漸轉為鐵青色,他雙手無力地抓著、掙扎著。

或許是臨死前涌起的最後一股力量,司徒豐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朝司徒靳揮去,而揮手的方向正好是對方胯下的位置,就在他意識即將消失、雙眼已經瞪大,呈現空茫的狀態,他隱約看見了司徒靳胯下的位置,緩緩滲出了紅色的液體。

剎那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就在他明白了的時候,一切也已經太遲了……

又過了好一會,司徒豐的身子軟軟倒下,司徒靳立刻松開手,看到躺在地上的司徒豐雙眼瞪大,嘴角還揚著一抹諷刺的笑痕。

「朕本來不打算殺你的……朕原本真的不想殺你的,五弟……」司徒靳反復地喃喃低語,最後再看了倒在地上的司徒豐一眼,隨即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地牢。

第十章

司徒靳,你听清楚了嗎?算命師的預言說得清清楚楚,我和煙妹生的孩子,才是龍碧皇朝的天子,你真以為自己搶到了皇帝的位置,就能逆轉天命嗎?哈哈哈!

你問問自己,如此費盡心思,最後究竟得到了什麼?!炳哈哈……

「住口!你給我住口!」司徒靳大吼一聲,隨即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人在御書房里,方才不過是打盹、做夢而已。

「陛下,您沒事吧?」小章子從外頭走進,顯然是听到他剛才的喊叫聲匆匆趕了過來。

「沒事……只是作了一個噩夢。」司徒靳疲倦地一抹俊顏,揮手要他退下。

等小章子退下後,司徒靳望了一眼堆在桌前、尚未批閱的奏章,心情有些煩躁地將它們推到一旁,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好幾天了,雙手依舊殘留著以腰帶勒斃人的感覺,一閉上眼,仿佛就听到司徒豐諷刺的話語,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那個算命師的預言!龍碧皇朝真正的天子,不是他!

「你不過是個死人,朕可不怕你……」司徒靳喃喃低語。他已經將這件事交給慕容晴天處理,要他隱藏司徒豐的死訊,同時不讓任何人靠近地牢,等到幾個月後局勢更穩定了,再發布他在牢中自縊身亡的消息。

至于柳含煙的部分,他雖然遵守承諾讓她入主中宮,但整個後宮里都布滿了他安排的人手和眼線,形同將她軟禁在里頭,也暫時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大致上都安排好了,但不知為什麼,他心里頭始終有一股空蕩蕩、不踏實而且空虛的感覺。

司徒靳視而不見地凝視著前方的宮燈。他是龍碧皇朝最偉大的天子,但在這樣的夜里,卻只有這盞宮燈陪著自己度過漫漫長夜。

小小的一盞燈,無懼于黑暗,依舊努力綻放著光明……望著望著,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張清秀、笑容憨甜的女子容貌。

「蓮兒……」司徒靳月兌口喊出這個已經許久不曾想起的名字。

是啊!他怎麼忘了宮里還有一個蓮兒?當初在大宅院,當他身染怪病、癱瘓在床的那三年,蓮兒是他唯一看得見的一抹純淨潔白,也是唯一一個毫無所求、只希望能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的溫順女子。

自己怎麼會忘了她?蓮兒雖然沒有柳含煙絕色的容貌、高貴的出身,但她對自己情真意切、死心蹋地。這樣的女子,恰恰是他現在需要的,他需要蓮兒陪伴在自己身邊,有了她的溫暖,這宮里就不會顯得這麼孤單冷清了。

以她柔順的個性和宮女身分,只需賞她一個妃子的名號,那丫頭想必就會對自己感激涕零吧!

「對,就這麼做。」司徒靳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顧不得現在已經是深夜,打算親自走一趟冷宮,將蓮兒接到自己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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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蓮兒已經出宮是什麼意思?」興匆匆趕到冷宮的司徒靳,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撲了一個空,從太後口中得到蓮兒已經離宮的消息。

「那丫頭前陣子生了一場病,嚷著想家,哀家見她怪可憐的,年紀還這麼輕,又何必賠哀家這個老太婆在宮里老死呢主呆家索性就給她一筆銀子,讓她出宮回家去了。」太後以平靜的心情說道;「說起來,她當初在大宅院也曾經盡心盡力服侍過陛下,陛下應該不會反對哀家這麼做吧?」

「太後為何擅自作主?要送走她之前為何不先找朕商量?」司徒靳不太高興地蹙眉。

太後目光平靜地凝視司徒靳半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陛下剛登基,國事天下事、事事皆需要陛下操心,這樣的小事,哀家不覺得需要驚動陛下。」

「罷了。」司徒靳冷哼一聲,心里只覺得撲了一場空、十分無趣。

「像蓮兒這樣的宮女,皇宮里頭要多少有多少,陛下何必耿耿于懷?」太後見他耿耿于懷,不禁反問。

不!不一樣。司徒靳搖搖頭,語氣淡淡地說道;「只不過是習慣了她的服侍,想重新將她帶在身邊,但既然那丫頭已經離開了,也就算了。」

「是啊!小小一個丫頭陛下無須掛心,哀家听說陛下的皇後相貌絕口甲風姿綽約,身邊既有如此美人相伴,還有什麼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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