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你喜歡我?」在她失去力氣之前,她想再問清楚。
「我喜歡你,所以找盡鎊種方法接近你。」他坦然地說。
「接近我……」她吃力地說著。「不是要跟我一較高下?」
貝銘揚唇笑開。「不是。」他的掌心移至她的頸間,低首俯視著她。「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
「希望我更好……」
「你一個人承擔的壓力太大,如果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做節目,就可以更輕松,也可以更好。」
他說得緩慢認真,鞏芊鈴抬起頭,迎上他灼熱的目光。
貝銘俯視著她,目光落在她臉龐,也落入她心里。
這道光亮有如火炬的目光,燃起鞏芊鈴心中熄滅已久的火把,照亮她原本漆黑的心房,她無力抗拒,只能趺入貝銘深邃的雙眸里,讓這把火蔓延,越燒越熱烈。
他慢慢捧起她的臉,緩聲說道︰「所以我說,你要學會依賴,學會怎麼去依賴我,懂嗎?」
貝銘勾起她的發絲,鞏芊鈴欲言又止。
發絲在她耳後纏繞,好似要她感受這纏綿,她來不及阻止,燎原的火花已經席卷整片心田,她難受地漲紅了臉,心跳加速。
「什麼都別想了。」貝銘伸出食指,輕柔地勾起她的下巴。「在我吻你後,好好休息吧。」
他說……要吻她……鞏芊鈴腦海昏沉,身軀搖晃。
貝銘已經低下頭,雙唇欺近。
他靠得好近,鞏芊鈴方寸大亂。「我……」她微微啟口。
「別說話。」他的話說在她唇畔。
碑芊鈴胸口微顫。「但我……」
他輕柔地打斷她的話。「我說了,現在什麼都別想。」
話落,貝銘指尖微微使力,鞏芊鈴下顎仰起,貝銘順勢便要貼上她的唇……
他的氣息是那樣濃烈,癱瘓了她所有理智,貝銘迎上了她的唇,要給她這夜的美好。
此刻,鞏芊鈴什麼話也沒再說,終于她忍不住……
忍不住……吐了。
第七章
「惡……」頭暈目眩的鞏芊鈴胸口一陣作嘔,在這美好的最後一秒,給了貝銘最「難忘」的回憶。
「你……還好吧?」沒吻到她的貝銘,顧不得自己一身髒污,趕緊伸手撐住她的身軀。
碑芊鈴真的醉了,含糊地應了一句「對不起」後,雙眼便沉重地閉上。
「先躺下吧。」貝銘見她醉得不省人事,趕忙讓她躺到床上。鞏芊鈴閉著眼,顯然相當不舒服。
貝銘環顧四周,房間的擺設相當簡單,他走進浴室,先換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拿了條熱毛巾出來。
他拿著毛巾,仔細地替她擦拭。「你先睡了,好嗎?」
「那你……」鞏芊鈴已經說得有氣無力。
「我到浴室梳洗一下。」
「嗯……」她呼吸沉重,躺在床上快要失去意識,看來剛剛她自己做了什麼,她應該也不太清楚了。貝銘替她蓋上了棉被,確定她睡著以後,便轉身走進浴室。不過在此時,卻听到她的喃喃囈語。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她的眼睫微微閃動,貝銘停下腳步,回頭凝視她。
簡單的幾個字,卻道盡碑芊鈴內心深處的不安和惶恐。
她是那樣堅強獨立、好強且不認輸的女人,從來沒听見過從她口中說出什麼請求的話語,卻在深夜,在她的夢魘中,吐露出她的脆弱。
「為什麼……最後都……都是這樣的結果……」鞏芊鈴顫抖的雙唇隱隱約約說著,貝銘看見她眼角的淚光。
他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往事正折騰著她,他走到床邊,用旁人沒听過的溫柔語調在她耳邊說道︰「我就在這里,不會離開。」
他憐息地撫了撫她的臉頰,在她心中,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平時她一定費盡了心思隱藏,不讓任何人看穿她的脆弱,卻在這午夜夢回之時,獨自流淚。
嘩啦、嘩啦……
貝銘在浴室里將自己和衣服洗干淨,披著她的浴巾走出浴室。
他輕輕地坐在床沿,沒吹干的發楷還滴著水珠,他凝視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難過?」他輕聲說著,沒吵醒她,或許只有在夢中,她才願意流露出自己的無助。
貝銘憐惜地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的淚痕。
月光微微透進窗,貝銘抬起頭,看著這房子。衣櫥、書桌和這張床,幾乎就是這房里主要的家具,而這些物品,也大都老舊斑駁。
碑芊鈴在電視台內是當家女主播,連同加給紅利,待遇應該不算低,怎麼……住的、用的都這麼牽強?
貝銘內心感到好奇,見鞏芊鈴已熟睡,便起身環顧四周。
在鞏芊鈴破舊的木桌上,他看見了零散的幾張紙條。
「這是什麼?」他拿起紙條看著,只見紙張上凌亂地試算著一堆數字。貝銘再仔細一看,心中便有了譜。
他又輕輕拉開木桌的抽屜,翻到了一本小簿子,里頭果然寫上了密密麻麻的一堆數字。
這些應該是計算分期攤還本金利息的數據,鞏芊鈴還寫上了一堆電話號碼、聯絡人等資料。
「這就是你過得這麼節省的原因嗎?」貝銘看著這些數字,雖不知道起因、原由,卻隱約猜到她應該背負著不止一筆的債務。
小簿子上記載了幾月幾號必須償還多少,還有多少金額必須在何時之前清償,貝銘皺起眉頭,看著這些不算小的數字。
「你一個人……要處理這麼多事情?」他想著鞏芊鈴平日的種種,現在看來都是故作堅強。
「這就是你不願意卸下心房、總是愛武裝自己的原因嗎?」他將鞏芊鈴的簿子放回原位,走回床邊。「真是倔強。」他說著,一只手輕輕勾著她的發。
睡夢中的鞏芊鈴呼吸沉重,貝銘倚著床,躺在她身邊。
她是堅強也好、是倔強也罷,他知道依她的個性,絕對不想讓旁人得知這些秘密,她寧可一個人默默地面對所有困難,也不要別人的同情憐憫。
或許,他就是欣賞她的這份骨氣吧!
貝銘彎下腰,愛憐地撫了撫她的臉頰。
碑芊鈴沉睡著,貝銘在她唇邊留下了深情的一吻。現在……她應該不會再吐了吧?
***
翌日,貝銘卻在一陣震怒聲中醒來。
昨晚的美好霎時不見,鞏芊鈴一手拉著棉被,一手指著貝銘。
「你!」她氣急攻心。「你這混蛋!」
「我怎麼了?」
「你竟然趁我喝醉酒……竟敢……」她氣得說不出話。
貝銘見她又氣又急,恍然大悟。「你誤會了。」
誤會?貝銘赤果著身體躺在自己床邊,這叫誤會?
「你不要臉!趁人之危!」鞏芊鈴心一急,哪管貝銘說什麼,手掌就要揮下。
貝銘見狀馬上伸出手臂,穩穩的擋下她揮來的手掌。「你真的誤會了。」
「你不敢承認是不是?」
「昨晚你吐了我一身,睡夢中還說要我別離開,我只好換下衣服陪你一晚,怎麼你昨晚說了什麼自己都忘了?」
貝銘架著她的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跟她說。
碑芊鈴只覺得全身無力,頭痛欲裂。
「先喝點水吧!」貝銘放下了手臂,轉身先替她倒了杯水。
「我昨天……真的那樣說?」
「你昨晚說的不止那些。」
碑芊鈴接下水,喝了一口便停住。T我還說了什麼?」
貝銘看著她,臉上噙著笑。「你都忘了嗎?」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還承認你愛上了我。」
「咳!什麼?」鞏芊鈴差點噴出口中的水。
「酒後吐真言,你說出了你心中的秘密。」
「不……不可能。」
「你慢慢回想吧!」貝銘不願再多說什麼。「不過上班時間就要到了,快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