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寵嬌女(上) 第14頁

申嬌嬌氣急敗壞,「你糟踐我的名聲,你自己的呢?你不怕嗎?」

溫寧寧忽然覺得舒心了起來。「我是個傻子,閨譽什麼的本來就沒有,我也不在意。」

俗話說的好,光腳不怕穿鞋的,她有什麼好怕的,再說,這兩天大哥和大嫂沒少對她說,咱們這種人家的孩子就該厲害些,只要做事分寸拿捏得準,別人挑不出毛病,就不敢隨意欺負。

大哥還說即便分寸有時失了準頭也不打緊,府里的男人都是她的倚靠。

總而言之,只準許她欺負人,絕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她有一座比一座還要高、還要可靠的靠山,她要連這點底氣都沒有,也太對不起他們了!

溫寧寧看向拾曦郡主,只見她悄悄朝著自己豎了根大拇指,然後趕緊用絲帕遮掩嘴角的笑意。

「既然談不攏,那我們也不留客了,請便!」拾曦郡主直接下了逐客令,申氏母女臉色極為難看,灰溜溜的走了。

溫紫簫當晚從大營里回府,一家人圍坐吃飯的時候得知這件事,氣到拍了筷子。「這申匹夫以為我收拾不了他嗎?居然縱夫人禾女兒說出這種話來,哼,山東伯府,看我怎麼好整治他們!」

溫紫笙也沉著臉道︰「哥,我明天就去找陛下,妹妹有隱疾,平白被人騙進小黑屋也就罷了,還要被人如此看輕謾罵,都怪我這做兄長的沒本事,讓妹妹被人欺負,我又有何面到地下見爹娘?」

溫紫簫覺得可行,清楚表明了溫家的態度,這不單純是兩個孩子吵鬧的問題,而是他們得趁機讓大家知道妹妹好了,也讓人從今不敢再小瞧自己的妹妹,端正起態度來。

「小泵姑不用怕,我去揍她,揍得她娘都不認得她是誰!」溫梓外表清朗若月,可惜內在一點都不光風霽月,他最喜歡蓋人家布袋了。

「你少在這湊熱鬧——」為娘的拾曦郡主啐了小兒一口,順便用一顆海鮮肉丸子堵住他的嘴。

溫恭白了弟弟一眼,用手肘給了他一拐子,壓低了嗓門道︰「你笨,要使陰的只能暗著來,那申家的老二申文不是和你同在國子監上課,找機會把他叫出來,引到暗巷,給他點苦頭吃。」

要比月復黑,溫恭可比溫梓有心機多了。

溫寧寧沒注意到兩個佷子私下的你來我往,她想到這件事最終還是得鬧到今上的面前,不禁有些食不下咽。

拾曦郡主看著沉默不語的溫寧寧以為她心里害怕,一邊給她挾獅子頭,一邊說道︰「你放心,我們全家人都是你的倚靠,你就等著瞧吧!」

溫寧寧點點頭,「我從來都知道我不是銀子,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我,也沒想過要討所有人的喜歡,既然哥哥和嫂子都這麼說,好,找她私下算帳這件事我可以先按下,就等哥哥們的好消息了。」

版御狀,請皇上收拾申嬌嬌,教訓一下申家,這可比她自己出馬省事多了。

眾人听到溫寧寧有意要私下去找申嬌嬌算帳都揚了眉,尤其溫恭和溫梓沒想到小泵姑居然和他們想到一處,頓時可樂了。

這清醒正常的小泵姑似乎越來越得他們的心了呢。

第二天巳時,溫家老大、老二一同告了假,約好在宮門前見面,一起進了宮。

今日早朝已結束,明康帝退了朝後正跟幾個老臣在太極殿里議事,內侍進來稟報溫紫簫兄弟在殿外求見。

皇帝心想,自他登基繼位,溫紫簫從來沒有主動求見過自己,這倆兄弟聯袂而來,肯定是有要事。

溫紫簫和溫紫笙來到殿上,給皇帝磕頭行禮。

皇帝笑道︰「兩位愛卿平身。」

兩人沒有起身,溫紫簫又磕了個頭道︰「陛下,臣子的幼妹寧寧自幼便有痴病,雖然痴病因緣際會已經痊癒,但是她所經歷的噩夢卻永遠也抹殺不去,而這段過去皆因山東府嫡女申嬌嬌所致。」

皇帝一愣,「朕也有所聞令妹的痴病已經痊癒,這可是喜事,為何說是申家姑娘所致?」

皇帝看著跪在下面的溫紫簫兄弟,溫家有個痴兒的事在襄京不是新聞,自從先帝在位,他還是太子時,便常听先帝嘮叨溫老侯爺為了這女兒操碎了心,「愛卿何出此言?怎麼回事,說清楚,若是有人傷害了溫姑娘,朕會為她作主。」

皇帝的話讓溫紫簫感動了,他哽咽說道︰「回陛下,申璟縱容女兒將舍妹拐騙出去,關在小黑屋里,陛下或許不知舍妹除了痴病外還有喘癥,這一關不管是玩笑還是惡作劇,都害得舍妹差點喪命,舍妹本不欲追究這件事,只要山東伯府的姑娘過府道歉便將此事抹去,可那申璟卻縱容女兒到我溫家來嘲笑諷刺,說臣的妹妹得過痴病又蠢又笨,活該被關在黑屋里,陛下,臣身為兄長,舍妹過去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又差點被人整死,還要讓人當面羞辱,臣對不起她,沒能護著她,枉為人兄,請陛下為臣作主!」

溫紫笙也磕頭道︰「請陛下為臣作主!」

接著溫紫簫遞上一疊他搜羅來有關山東伯府縱容親族四處作惡,以及伯爺夫人放印子錢的證據給內侍,由內侍呈給皇帝,皇帝只看了一眼,心里便已經有數。

看起來這回申璟是把長信侯府給得罪透了。

也罷,就當殺雞儆猴,趁機給那些個三流勛貴一個警告,以此為戒,若知反省上進便罷,若是仍舊貪圖安逸不知進取,自取滅亡之路不遠矣。

「溫愛卿的委屈朕明白,這件事朕會給溫家一個交代的,至于愛卿呈上的證據,只要屬實,朕絕不寬帶!」

皇帝給了保證,溫家兄弟也知道見好就收,磕頭說道︰「謝主隆恩!」

殿中的大臣在府里沒少听家里的女眷說溫家痴兒的壞話,此時听了皇帝的話不由冷汗直冒,想著自己有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溫家人手中不自知的?

一個個偷偷擦了額前的汗,內心暗忖,回家就讓女眷們都把嘴巴閉上,以後能離溫家那瘟星多遠就離多遠,要是這樣隨便就來告上一狀,依照皇上目前對溫氏兄弟的倚重,自己哪天吃不完兜著走都說不定。

絲毫不在意其他人怎麼想,此時的溫氏兄已神清氣爽的出了宮門。

山東伯府里,昨日回家後的申嬌嬌壓根沒那膽子跟申璟說自己又罵了溫寧寧,還被拾曦郡主攆出侯府,申夫人偏幫著女兒,也以為只要她們母女不吭聲就沒事了。

申嬌嬌很鴕鳥的想,她又不是今日才認識溫寧寧,那丫頭就是個慫包,哪日挖坑給她跳不是跳,以前都跳得歡了,為啥今日就不能跳了?

再說,就算腦子看著清醒了些,慫包就是慫包,性子總不可能說變就變,侯府她是去過了,也和溫寧寧當面說了話,她該做的都做了,這樣應該不會有事了吧?

小泵娘想得簡單,以為吃定了一個人,看她沒有反抗能力,高枕無憂的同時,哪里知道當天下晌皇帝便將申伯爺叫進了宮里,先是將他關在偏殿,晾著他兩天一夜,接著嚴厲的斥責了申璟,說他教子無方,育女不嚴,革了他的伯爵位,眨為子爵。

另外申飭申夫人和申嬌嬌的旨意也同時來到申家,除了斥責申夫人教女無方,怒斥她堂堂官眷竟然敢放印子錢,流配大罪可免,令她燒去所有放印子錢的收條,並禁足申嬌嬌半年,還給她派去一個嬤嬤,教導她一年。

這日溫氏兄弟回到長信侯府,除了帶回皇帝的賞賜,甚至還有皇後的賞賜,此事也算圓滿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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