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無雙 第17頁

「月兒,別難過。」柔聲安慰著,淳臨輕拍她哭得顫抖的縴背。「你在傷心自己承擔不了那個責任,對不對?」

璟月是任性妄為,但她更了解她在道義上,是個有擔待的人。

她哭著點頭,泣不成聲地道︰「可以的話,我真的願意受罰……」她寧可被關進牢里,也不願讓阿瑪出面「救」她,然後了事。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逃罪,不然你就不會讓人拿辦官府也不吭一聲。」

當惠王爺得知自己的格格闖禍了,她已身陷牢獄被關上了大半天。淳臨明白她想為事情負上全盤責任,否則,她隨便自稱為任何一個惠王府的人都能馬上月兌罪。

「再說,不是已經查出了錯不在你的方子嗎?那是藥鋪的小廝為謀暴利而不顧人命,隨便把相似的藥材抓進你的方子里。」皺起眉,祺申禁不住又插話。

「你能肯定真相確是如此嗎?那可能是阿瑪遣人亂編的欲加之罪,要月兌罪,只要是有權之士都能編出這種漂亮的藉口!」回過頭,她生氣地哭喊出來。

挾勢弄權是男人的玩意兒,可不代表她不懂!

他連她在為什麼而傷心都不曉得,是不是該閉嘴噤聲了?

「你要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鑽,沒人管得了你,可憐了孫太醫還對你寄予厚望。」他冷聲道,看不過這麼大的人還讓自個兒的師傅操心。

提起孫鶴齡,不爭氣的淚水又滑了下來。

「月兒,別揉了。」伸手止住又欲往上拭淚的皓腕,淳臨怕她揉壞了眼楮。

「臨兒,陪我回房好嗎?」她可憐兮兮地問,又想躲回閨房里去了。

淳臨立即點頭,明白這時候她多需要安慰。

「臨兒,你真好。」璟月好感動,噙著淚,她瞥了瞥旁邊的男人。「借你的媳婦兒用幾天。」哽咽里仍有她改不掉的橫蠻。

「什麼意思?」祺申攏眉。

「就那個意思啊。」她沒好氣,懶得再跟他廢話,遂轉向淳臨道︰「那個丫頭叫楓依對不對?她晚些就會回來……」掩唇打了個呵欠,她哭累了,犯起困來。

憶及她先前說過的話,淳臨明白了她想留自己小住幾天的意思。

「申哥哥,代我向五皇叔說一聲好嗎?」她不能就此貿然離席。

勉強頷首,他眉頭深鎖,在嚴肅的面皮底下,藏著濃濃的不悅。

不想把淳臨留在惠王府,但對她的要求,卻又說不出個「不」字來。

得到他的應允,她馬上挽著璟月離開,才走了幾步,又突然佇足,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跟璟月說了雨句後就匆匆折返,回到他跟前。

「待會兒,可要記得把咱們的香橋焚掉。」她清澈的大眼閃著緊張。

「你不打算親自焚燒?」他反問道,辛苦做好了香橋卻又錯過了「香橋會」最主要的儀式,憂她遺憾。

她搖頭,眸里盡是惋惜。「我走不開……」

「我把它帶回去,改天和你一起把它給焚了。」他另生主意。

他的話教她微笑了。「這哪是隨便亂選日子就能焚的東西?」他不是禮部的人嗎?怎忘了這祭祀之事的規矩?

「那是你親手做的東西,我一個人舍不得燒。」深深地看進她美麗的秋眸,他終于道出了心底話。

今午出游,他們買來了祭神用的香粉回府,花了半個時辰才搭成了橋身,她還做了個小香亭置于橋的正中,也以不同顏色的毛線組成橋上欄桿的裝飾,這麼精致的工藝品,誰舍得把它毀了?

她想丟棄的心血,總教他不舍,上回是海棠圖,今回是小香橋。

「你也有分的,不用舍不得。」

「不會沒效?」佯裝重視禮節的言辭,覆蓋著想挽留她的心思。

「不管是你燒的,還是我燒的,都一定有效的。」她笑著確定,堅信牛郎織女定能走過他們所獻贈的香橋相會。

看他不為所動似的沈默臉龐,她又道︰「別忘了咱們是夫妻——」

驀然而止的字句,教祺申不禁一愣。

保在喉間說不出後面的那句「做什麼都一樣的」,把她嗆得滿臉通紅。

她到底在說什麼?慘了……

垂眸懊悔時,她看不見他漸露笑意的眼眸,也不曉得他正懷著同樣的悸動。

「反、反正,拜托你了。」

咬著唇,她立即轉身,落荒而逃。

第七章綰結

「想不到她倆感情如此要好啊……」

睜正廳之內,惠王爺吸了口煙斗,眯眼笑道。

「畢竟是堂姊妹,應當的。」祺申沈聲道,深邃的眸藏著一抹不耐。

他上當了。

說什麼只是小住幾天?從七夕到中元節,整整八天了,淳臨仍待在惠王府。

璟月再使性子,他就真的要動手把人給搶回來了。

「易中那小子好嗎?」吐了口煙,惠王爺又問︰「打算娶妻了嗎?」

「還沒那個打算吧。」祺申如實答道,發現惠王爺挺關切方易中的,每回見著他都會問上一、兩句。

惠王爺繼續噴雲吐霧,想起了從前方易中在府內當書僮的日子。

「奴才恭請王爺金安、貝勒金安。」

「人呢?」放下煙斗,惠王爺詢問來人。

「回稟王爺,五格格出外去了。」侍從答道。

祺申眉頭一緊,不待惠王爺開口,率先搶問︰「公主也跟著出外了?」

她曾答應過他,絕不跟著璟月亂跑。

「回稟貝勒,公主仍在府中。」

稍緩了緊繃的臉色,他轉向惠王爺,道︰「五爺,能否讓我造訪牽蘭樓?我想親自接公主回府。」

「成。」惠王爺頷首,並向侍從吩咐道︰「巴索,為貝勒引路。」

「喳!」

「失禮了。」向惠王爺拱了拱手,祺申甩袍,迅速離開正廳。

到達牽蘭樓後,他遣退了巴索,推門而進,卻發現里頭空無一人,他皺起劍眉,隨即步上樓閣,終于在二樓尋到了淳臨。

和衣側臥的她,睡得正沈。

他走到炕前,恬然無憂的姣美睡容立時映入眼底,他心念一動,頑長的身軀隨即壓上床沿,縱然已非首次咫尺凝視,可她那近乎無瑕的純淨五官,仍舊驚艷了他雙眸。

伴下急欲把她帶離此地的浮躁心情,他貪戀起她酣睡的側顏,不舍擾她清夢,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視著她。

別忘了咱們是夫妻——

想起她沖口而出的話語,憶起她驀然嫣紅的小臉,他眸中的溫柔,漸轉深濃。

「我沒忘。」俯首往她耳畔低哺,他吻上了她白玉似的耳珠,輾轉情絲皆是他予她的萬般寵愛。

靶到耳邊一陣搔癢,她在夢里嚶嚀了聲,下意識地抓緊了捏在手心的料子。

瞥見她那細微的動靜,他這才發現自己壓住了她手上的衣料子,正當他試圖把料子抽出,不料這舉動卻驚動了她。

緩緩醒來,她睡眼惺忪,意識混沌,看到祺申,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把你吵醒了。」勾起唇,他笑望她眼中蒙朧的憨氣,厚實的大掌隨即撫上她的粉頰,並寵溺地磨蹭屬于她的柔女敕。

真實的觸踫教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微瞠了美眸,她在他專注的視線下,不自禁紅透了臉蛋。

「申哥哥。」坐直了身子,淳臨滿臉尷尬之色。「你……你怎麼來了?」舉起手,她模了模凌亂的旗頭,難以想像現在的自己有多鬢亂釵橫。

又被他瞧著自己睡死的樣子了……真是的,干麼不叫醒她?他到底來多久了?

懊惱著自己邋遢的難看模樣,殊不知她這模樣看在他眼里有多媚。

「你都習慣把東西這麼放著?」他瞄了瞄一片凌亂的梨木桌,帶點促狹的問話間,溢滿了笑意。

瞧她平日都先把畫具擺個整齊後才開始作畫,怎麼操起女紅來,卻把桌子弄得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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