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謀甜妻(上) 第25頁

「方公子來了。」掌櫃輕喊。

他是……玉珍瞠大眼楮瞧仔細,怎麼有點像……端莊大方、善解人意、琴棋書畫樣樣通的鄭以芳?

她痛恨鄭以芳,她可是父皇唯一的女兒,憑什麼就因為鄭以芳能寫幾首破詩、彈幾曲破琴便名揚京城,哼,青樓妓子不也擅長此道?

可惜每回兩人對上,鄭以芳總是退讓、寬容大方,兩相比較後,她更是臭名遠播,而鄭以芳卻聲名鵲起,她再是身分尊貴也被鄭以芳壓得抬不起頭。

玉珍公主不喜歡以芳,同樣的以芳也對她沒啥好感。

撇去每回見面玉珍公主總要生事挑釁不說,吳家勢大,以嫻貴妃的父親為首的皇親貴冑也經常在朝堂上與世家清貴的頭頭呂相爺對上,可人家的女兒在宮里當貴妃呢,一開口底氣十足,呂相爺常常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可惜吳家的子孫輩有祖蔭,不需上進便可享盡盎貴,于是養出一票軌褲,當中不乏偷雞模狗之輩,遠遠不及呂家人,呂家子孫輩雖然不算多出色,至少中規中矩、不教人垢病。再和鄭國公府比?那就更別說了,吳家整票子孫加起來也比不過鄭家兒郎一根指頭。

想確定似的,玉珍公主一把抓住她,似笑非笑地喊出她的名字,「鄭以芳。」

「姑娘請自重。」她吃過蘇木給的變聲藥丸,聲音低沉得像男子。

這會兒玉珍公主不確定了,但是……她直覺朝鄭以芳胸口模去。

以芳發覺她的意圖,二話不說,手一甩就把她甩得原地轉三圈,差點撞上牆壁,幸好伙計年輕,反應快,一把扶住玉珍公主,否則明兒個說書的,能講一篇「公主吃屎記」了。

玉珍公主怔愣,那把力氣……別說女子,便是男人也少有。

她曾挑釁過鄭以芳,不過用三成力道就將她推得倒地不起,為此鄭以笙還便壞,害她從馬背上摔下來,所以她認錯了,他不是鄭以芳?

「姑娘年紀輕輕,眼力就差到連男女都分辨不出,得治治。蘇大哥這里可有明目之藥?」

旁人聞言不禁捧月復大笑,她確實眼力不好,否則怎會誤傷那麼多人?

蘇木見好就收,問︰「不知道公子的傷還治不治?再拖下去,倘若血盡身亡,可千萬別怪到蘇氏醫館頭上。」

血盡身亡?這麼嚴重?

「當然要治!」玉珍公主大聲道。

「把人抬進開刀房。」蘇木下令。

兩名伙計上前把人抬起。

第七章  滅門血案(1)

以芳跟過幾次刀,與蘇木有了基礎默契。

病人躺上手術台,他們消毒過雙手後,剪開燕瑀衣袖和褲腳,他的手臂有一道很長的傷口,小腿處有一塊青紫,但骨頭沒斷。

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對皇子動手?但願這件事不會引起軒然大波,而府衙不會為了向皇家交代,隨意挑幾個無辜百姓頂罪。

玉珍公主也跟進來了,一進屋就直接站到蘇木身旁,恨不得把整個人都給貼上去。

這是發花痴的時候嗎,她家哥哥還躺在上頭呢。以芳滿肚子不爽,喃喃自語。「美女帶刺是玫瑰,丑女帶刺是榴蓮,臭啊、燻啊,喘不過氣。」

她的聲音很小,燕家兄妹沒听見,但蘇木听得一清二楚。

她怎麼知道榴蓮?是宮里賞給國公府的貢品?蘇木低聲接話。「怕臭還不快動手?」

啥?以芳訝異,他听見了?認同了?也覺得花痴公主又臭又丑?

揚眉,她快樂!因為快樂,她……惡意地往燕瑀傷處壓下去。

「啊……痛……」

燕瑜淒厲的叫聲讓正在欣賞帥哥的玉珍公主猛然回頭。

以芳笑問︰「不知公主想讓二皇子用無痛開刀法、還是疼痛開刀法,前者需要使用麻沸散,那藥矜貴,得先付百兩。」

「哪有這麼貴的藥,你訛我?」玉珍公主怒道。

「明白了。」以芳輕輕拋出三個字,將酒精直接倒在傷口上。

劇烈疼痛讓燕瑀彈身坐起,淒厲大喊,聲音尖銳得讓人頭皮發麻,刑部逼供也沒有這麼慘烈。

蘇木抿唇,心道︰這丫頭真狠。

眼看著她高高舉起酒精,又要往下倒,燕瑀連忙喊,「我付。」

「早說不就好了。」以芳輕嗤一聲。

他顫巍巍地扯下腰間荷包,卻是再沒有力氣打開,玉珍公主連忙接手,從里面抽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在桌上。

「我說這治傷的事兒,還是得听听當事人的意見,畢竟受苦的不是公主,無法感同身受。」說完,她用鑷子夾起一根羊腸線以及一條用來綁藥袋的粗棉線。「二皇子請選擇,是要用羊腸線縫合傷口,還是用棉線,棉線一條只要五兩,羊腸線制作繁復,一條得五十兩,以二皇子的傷口看來,至少得用上十條。」

燕瑀痛到冷汗直流,在看到粗棉線時倒抽氣,用那種東西縫……光想就心肝兒疼。

「羊腸線,我要羊腸線。」

「正確的選擇。」以芳嘉獎他一個微笑。

見以芳玩得那麼開心,蘇木竟舍不得阻止她,淺淺一笑,眼角開出兩朵大桃花。

她又夾起縫針,道︰「有兩種針可以選擇,一號針每縫一針二兩,二號針三兩,這傷口估計得縫上百針……」

這會兒燕瑀好想哭,他哀求道︰「夠了!用最好的、最貴的,多少錢我都付。」

「爽快!」鄭以芳飛快念出一串,「麻沸散一百兩,羊腸線五百兩,縫合三百兩,手術兩百兩,藥材一百兩,湯藥費五百兩、看護費……總共兩千六百兩,麻煩前面櫃台結帳。」

玉珍公主傻眼,這是……搶劫?

一時間她停下動作,燕瑀再也忍不住,他放聲大叫。「還不去!愣在這里做什麼?你想痛死我嗎!」

玉珍公主點點頭,飛快往外跑。

人走了,蘇木身邊空了,沒有榴蓮侵襲,連空氣都變得清新,鄭以芳聲聳肩,將一塊寫著「手術中,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再將門給鎖了。

麻沸散喝下肚,不過片刻功夫,燕瑀陷入昏迷。

「我都不知道當大夫這麼好賺。」蘇木一面縫一面說,這是暴利啊!

「當然,你是神醫、我是神護士,神級的人,自然有神級的價碼。」

「你知不知道,在鋪子里我就敲了她幾千兩?」

「敲了公主不敲皇子忒不公平,說不過去。」以芳嘻皮笑臉,「何況咱們這是替天行道。」

這兩個囂張跋扈的貴人,早該被修理。

行!以芳開心就好,反正這事兒是他們自找的,這麼淺的傷口,隨便一個大夫都能縫合,偏生要鬧上這一出,也不知道誰倒楣。「今天怎麼這麼早過來?」蘇木問。

「周望的事查不下去了……」以芳將查到的線索一一告知。「但是我覺得他沒死。」

蘇木點頭,他也這麼認為,他與師父之所以能解此毒,純粹是運氣好。

師父曾經遇上一名中毒者,試過各種藥方,花去九牛二虎之力都無法治療,一回病患罹患肺炎,蘇木以板藍根為藥,本意是治肺炎,沒想到竟誤打誤撞把人給治好。

那名中毒者叫做陳煥,也是一名武將,如今駐守南方,當年他和鄭啟山一起殺進皇宮,結束舊朝,這樣的兩個人中了同樣的毒,讓他無法不多作聯想,何況周望曾經那麼接近權力中心……得再查查。

「你覺不覺得,今天這件事很奇怪?」以芳說。

她也看出來了?蘇木欣賞地望了她一眼,她常說自己笨、說自己是軌褲,也總認為自己遠遠比不上以笙,可哪里是了,她分明就是聰穎敏銳。「你覺得哪里奇怪?」

「燕瑀好大喜功、性情招搖,每回出宮身後都要跟一大群人,搞得好像皇帝出巡,今天為什麼只身出門,還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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