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期望他的第六感盡快恢復正常,順利感應出他的老婆在哪里,然後把她娶回家完成女乃女乃交代的任務,其他的,他沒必要傷腦筋去探究。
看看時間,他該打電話問問邵圓緣今天回去有無遇見可疑的人,門窗已經巡視過了沒。
齊仲安正要撥電話,手機湊巧響起,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令他微訝,這可是邵圓緣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今天這麼乖,主動打電話告訴我你的門窗已經關妥了?」有別于這陣子女伴來電時的無動于衷,他好心情的接听,輕快的和她開玩笑。
「你現在在哪里?還在會館嗎?」無暇理會他的玩笑話,邵圓緣急問。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听出她語氣里的著急,他立刻回問。
「我的手鏈不見了!家里到處都找不到,阿姨這兩天有事到南部,但她要是有撿到一定會告訴我,可見得應該沒掉在花店。那條手鏈對我很重要,我必須把它找回來,你在會館嗎?能不能幫我找找看?」
她每件衣服的口袋都翻過了,也找過家里每個地方,全沒看見她遺失的手鏈,焦急慌亂之中,齊仲安的俊顏浮現她腦海,她立刻想到請他幫忙。
「先別急,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手鏈?」听她的聲音仿佛有些哽咽,齊仲安的心沒來由的一揪,由書桌前站起身,柔聲安撫她。
她吸口氣,試著放慢語調描述,「一條銀色鏈子,有類似流蘇的垂墜設計,在環扣內側刻有我的名字圓緣兩個字,平常上班我都會將它取下,工作後再戴上,我在家里找不到,它有可能掉在會館。會館現在仍在營業,你是特別顧問,要找東西比較方便,請你先幫我找看看,我馬上就過去。」
「你別出門,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就好。」
「可是……」
「听我的,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很危險,我會請工作人員幫忙找你的鏈子,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你會听話吧?」他不放心的向她索要承諾。
「好,我在家里等。」盡避很想自己到會館找尋手鏈,可他為她著想的顧慮讓她做出順從的決定。
「我這就趕到會館去,你放心,如果那條鏈子掉在會館,一定找得到。我晚點再和你聯絡。」
邵圓緣訝異的看著已結束通話的手機。她以為齊仲安人在會館,沒想到不在那里的他願意即刻趕回去,就為了幫她的忙!胸中再次盈滿這些日子曾感受過多次的窩心及溫暖,同時她悄悄的在心底祈禱,希望他能找到她的手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邵圓緣在客廳里坐立難安的來回踱步。
離她與齊仲安講完電話已過了二十分鐘,嚴格來說這時間不算長,光是會館的芳療室就有五間,有時不同的芳療療程項目會在特定的芳療室進行,而她五間芳療室都待過,要找手鏈勢必得逐間尋找,更何況鏈子若非掉落芳療室,還得找其他地方,那樣的話不知又要花多少時間。
無奈二十分鐘已等得她倍感煎熬。那條手鏈是她思念母親的憑借,感覺母親在身邊陪伴她,萬一真的弄丟了,她會很自責,亦會覺得很孤單。
她忍著沒打電話問齊仲安情況,是不想給他壓力。
不過她的頭痛有加劇的跡象,身子亦忽冷忽熱,只是她沒時間在意這些異狀,一心等著齊仲安帶給她好消息。
就這樣,她緊握手機等候,直到一串清脆聲音響起……
「你找到我的手鏈了嗎?」邵圓緣迅速接起手機,卻未听見響應聲,耳里仍傳來清脆鈴聲,她才回過神望向大門,發現響起的是門鈴而非手機。
已經十點了,是誰?
「邵圓緣,是我齊仲安,你在里面嗎?」恍如響應她的疑問似的,門外傳來齊仲安的拍門呼喚聲。
她連忙上前,驀地一陣暈眩使她腳步踉蹌了下,險些跌倒,她站穩身子才開門。
「我還以為你沒听我的話跑出去了。」齊仲安因她久未應門而起的擔心瞬間消散。
她搖搖頭,急切問︰「你不是要打電話給我,怎麼會來這里?找到我的手鏈了嗎?」
「找到了,它掉在你休息的座位下,剛好被我瞄到,怕你听到手鏈找到會等不及跑到會館,所以我直接送過來給你。」他關上門,阻擋冷風進入屋里。幸好她乖乖在家,否則這會兒只怕要換成他憂心的四處尋她。
接過他由口袋取出的銀色手鏈,邵圓緣激動得眼眶泛紅,「太好了!它沒有不見,我沒失去它!」
「這條鏈子是誰送的?」齊仲安有些在意的問,她如此重視這手鏈,莫非是她喜歡的人送的?
一想到她有喜歡的人,不知怎地,他胸中立刻梗著成團不暢快,暗自盤算她若有心儀對象,定要想個辦法讓她把對方叫出來,等他審核過關她才能喜歡。
「這是我媽送給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可惜她也在那年過世,這麼多年來它成為我思念我媽的憑借,好像她仍陪在我身邊,萬一真弄丟它,我會……很難過。」她撫著戴回左手的手鏈低語,眼里的淚水無聲滑落。
胸中的在意瞬間被滿懷心疼取代,他不舍地以拇指抹去她臉上淚水。「傻瓜,就算鏈子真掉了,伯母依然在你心里,你並不孤單。」
邵圓緣心湖輕震的抬起頭。他的安慰令她感到溫暖與一份難言的悸動,只是一向堅強的她竟會在他面前脆弱掉淚,令她難為情得直想逃開。
「謝謝你幫我找回手鏈,你剛由外面進來應該很冷,我泡杯熱茶給你。」
她尷尬轉身就要進廚房,但一陣猛然襲來的強烈暈眩,使她整個人癱軟下去。
「小心!」齊仲安驚喊著扶抱住她,緊張的輕拍她的臉,「邵圓緣!圓緣?你怎麼了?」
「我……頭痛。」她在他懷里睜開眼,難受的低應。
「老天,你的頭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听她說頭痛,他伸手模向她的額頭,冷不防教燙手的高溫驚得心口一窒。
發燒?原來……「我大概感冒了。」
「我送你到醫院。」他說著就抱起她,她卻輕揪住他的衣服阻止。
「不用,我每次感冒幾乎都會發燒,家里有藥。」
「燒成這樣,要看醫生才行。」
「不要!我討厭醫院,醫生沒有救回我媽。」她昏昏沉沉的嚷,掙扎著要下來。當年媽在醫院住那麼久,依然離開她,她討厭醫院,能不去就不去。
齊仲安聞言心疼的抱緊她,柔聲低哄,「伯母在另一個世界若知道你生病不看醫生,會很擔心的。我答應你,只要醫生說你沒事,我馬上再送你回來,你現在乖乖的別吵。」
或許是身體的疲憊讓她沒力氣再跟他爭,也或許是听進他的話,她總算停住掙扎。齊仲安立刻載她去醫院。
當醫生確定她的高燒是感冒引起,服完藥多休息即無大礙,他遵守諾言送她回家時,已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
抱著她進房間,哄她吃下藥後,他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都怪他大意,這陣子居然沒察覺到她身體微恙,倘若及早發現,她也無須承受高燒之苦。
當她的高燒在過了午夜終于退了些,齊仲安這才稍微松口氣,但依然在一旁照顧她,擔心她會反復發高燒。
他用毛巾為她輕拭額上的汗漬,忽然昏睡的她微微蠕動。
「是不是很不舒服?」以為她因不適轉醒,他懸著心俯身輕問。
「……齊仲安,你還是……好羅唆。」她仍閉著眼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