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獵愛入門 第6頁

餅去三十幾年來的生命,他的每一天都是活在計畫與目標之中。他從不讓私人的情感干擾了他的判斷,更不允許生命中有意外,甚至失敗。

這種野心與企圖,也造就了他在短短五年內,就能打進出一個龐大金融集團、擁有上萬名員工,與數十億身價的原因。

而一個稱職的妻子,為他孕育一個繼承人,是他目前亟需完成的目標,如同他打敗商場上的眾多對手,絲毫不會參雜感情在其中。

冉烈抬手看了下腕表,時間已近七點,一抹放松的笑意浮上嘴角,直到目光觸及遠遠而來的那抹身影,他的笑容頓時僵住。

他原本以為會有一個愉快而浪漫的夜晚,誰知道期待中的佳人沒有前來赴約,反倒又來了個——程咬金。

「嗨!」程咬金友善的朝他綻開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很動人,但看在冉烈眼里,那過分熱切的態度,卻活像是給雞拜年的黃鼠狼——十足的不懷好意。

「你怎麼『也』會在這里?」

冉烈懷疑的瞪著緩緩朝他走近的顏以寧,以及她手里那張貴賓席的票。

這場音樂會一票難求,更何況是貴賓席的票,他也是費了點心思才到手的,她為什麼也會有?

「來听音樂會啊!」顏以寧甜甜一笑,大剌剌的坐進他身邊的座位。

「回你的座位上去,這個位置是留給唐敏蓓的。」冉烈擠出一句,身為男人的風度,他壓下了想一把揪起她的沖動。

「她不會來了。」顏以寧樂于宣告這個消息。

「你什麼意思?」一股不祥的預感緩緩升起。

「喔,蓓蓓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我覺得太浪費這張票了,所以就代替她來啦!」她愉快的享受著他錯愕不信的表情。

總算,冉烈弄清眼前是怎麼一回事——他約的是唐敏蓓,前來赴約的卻又是顏以寧。

瞬間,冉烈的臉色陰沉到冰點。

「你真以為你能三番兩次要著我玩?」他的冷眸緩緩眯起。

黃菊花事件他至今還沒氣消,這女人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唉呀,那件事你還記著啊?」顏以寧一臉無辜的眨眨眼。

「那種事沒有人能忘得掉。」他咬牙擠出一句。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與顏以寧不期而遇之後,原本該送到唐敏蓓手上的玫瑰竟成了黃菊花!在他抽絲剝繭追查下,才發現竟是顏以寧搞的鬼。

他莫名其妙成了惡作劇與觸霉頭的惡人,卻百口莫辯,而策畫整個詭計的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敢若無其事的坐在他身邊?

「我也是一片好意啊,我以為蓓蓓喜歡黃菊花,才熱心的想幫忙啊!」

瞧她講得萬般無辜,但冉烈比誰都清楚,那張無辜臉蛋下隱藏的詭計。

「收起你虛偽的嘴臉,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他的每一字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

行事謹慎、小心的他,這輩子從未出過錯,卻一次次栽在這個女人手里,可想而知這對他而言是個多大的恥辱與難堪。

看她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兩手握得劈哩啪啦作響,幾乎想將她從椅子上揪起來,賞她一頓難忘的教訓。

偏偏她明明看得出冉烈臉色陰郁得嚇人,還不知死活的故意火上加油。

「冉大總裁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喔!」她嘟著小嘴,嬌聲嬌氣的說道。

「你——」熊熊火氣眼看著就要爆發。

「各位來賓,今晚的演奏會即將開始,在節目開始之前請容我們提醒——」

例行的報幕打斷了爭執中的兩人,看來無論誰想先自這場戰局退場,都已經嫌太遲了。

在緩緩變暗的燈光下,冉烈悻悻的坐回座位,然而台上精湛的演奏,卻連一個音符也沒傳進他耳朵里,一張俊臉冷得宛如立體的冰雕。

一旁的顏以寧神色自若,但不斷自身旁飄來的那股森森寒氣,卻不由自主的讓她打了個冷顫。

不過,她才不在乎。只要能逼退這座冰山,就值得冒著生命的危險,跟他纏斗周旋到底,況且,在大庭廣眾之下,諒冉烈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抱著這份篤定與安心,顏以寧在絨布座椅里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伴著陣陣悠揚、美妙的旋律,安心的合上眼皮。

始終沉浸在怒氣中的冉烈,被一陣陣奇怪的聲響給擾得頻頻皺眉,那種聲音極為規律,忽大忽小的從身旁傳來。

他狐疑的轉向聲音來源處,只見一張睡得正熟的臉蛋,正放肆的癱在椅背上。

這場堪稱超水準演出的世紀音樂會,由來自維也納的知名交響樂團演奏,優美而撼動人心的交響曲開場不到三分鐘,眾人紛紛沉醉在壯闊的旋律中,卻唯獨把程咬金給催進夢鄉。

只見她睡得東倒西歪、小嘴微張,睡相酣甜得活像在自家床上,嘴邊甚至還掛著抹滿足的笑——

這是什麼荒謬的情況?!他要約的佳人沒來,反倒來了一個程咬金,還睡得鼾聲大作,只差沒磨牙、說夢話!

冉烈的嘴角隱隱抽動著——這女人是存心氣炸他,還是壓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隨著台上精湛的演奏,以及身旁一陣陣震撼的「伴奏」,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放在座椅扶手上的修長大手,也忍不住捏得劈啪作響。

偷偷掀開一條眼縫,顏以寧看著身旁那張陰驚的臉孔,幾乎忍不住想偷笑。

她當然沒睡著,身為服裝設計師,她自然也懂得欣賞藝術的美好,只是機會難得,不好好氣一氣這家伙,她怎麼甘心?

不過——她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除了那張鐵青的臉孔看來有些可怕外,他幾乎完美得無懈可擊。

她不得不承認,冉烈這人雖然無禮、蠻橫,又狂妄自大得不得了,缺點洋洋灑灑足以列滿整張白紙,但他也同樣帥得無法無天。

穿著一襲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十足冷漠嚴肅的總裁模樣,但偏偏他看來就是那樣英氣煥發、瀟灑俊朗,就連那頭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黑發,都別有一股雅痞的味道。

但可惜啊、可惜,這麼個帥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卻可恨透頂……唉!

她暗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誰遺憾惆悵。

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異樣的眼光,冉烈面子全掃了地。正當他恨恨的思索著要怎麼自這出鬧劇中月兌身之際,突然間,一個重量靠上了他的肩頭。

他疑惑的轉頭一看,那顆小小的頭顱竟安適的枕上了他的肩頭,恬靜滿足的模樣活像正躺在頂級羽毛枕上。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囂張了吧?不請自來不說,還敢把他的肩膀當枕頭躺!

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尤其是她三番兩次得罪他之後,他們沒有所謂的交情,只有過節。

他毫不客氣的想將肩頭抽開,孰料她卻像頭無尾熊巴著尤加利樹似的緊緊巴在他的肩膀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他是個受過禮教的文明人,當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除了不露痕跡的試圖擺月兌她,就只能咬牙讓肩膀繼續淪陷。

一場好像沒完沒了的音樂會持續進行,曲目也換了一首又一首,但這些一堆人花了大把鈔票來欣賞的天籟,此刻听在冉烈耳中,卻像是折磨。

終于,在一陣又一陣的安可、鼓掌聲中,音樂會終告結束。

他勾起冷笑,正準備狠狠擰起身旁的女人,卻發現她動作比誰都快的一骨碌跳了起來,動作俐落的跑出了音樂廳大門。

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冉烈不經意低頭一看,肩上竟留下了她的紀念品——一灘猶然溫熱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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