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紫花開 第13頁

火山轟轟著,岩漿熔熱,需要爆發。

然而,在理智全面崩潰的邊緣,他仍清楚知道,盈芳是吃了藥,是不由自主。那些違禁品,他試過一次,人似乎在地獄底層,片片瓦解,靈肉都預備交給魔鬼。

嗑藥時痛苦,醒來更痛苦,他恨透了那種失控的感覺,所以再也不踫這些藥物毒品。

他知道盈芳更恨失控,他若因此佔她便宜,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想到此,他奮力掙開,不管咻咻的喘氣、火燒的血液和全身奔流狂溢的脹痛。

「家志,我好難受!」她輕輕喚他。

他也難受!但此刻滿足,他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避開她的呼喊,他沖到門外,並將臥室由里反鎖,除非她醒來,否則沒有人能打開,這樣她就不會受他「欺負」了。

家志在客廳如受困的熊般走了好幾分鐘,慢慢才發現整件事的荒謬性。他必須把一個女人鎖住來遠離他的魔掌,而他跑得之匆促,連條內褲都來不及穿。

炳!他竟被困在自家的客廳了!

鐘走到三點了,剩下的夜只有睡覺,他到陽台找了條半干的被單,高大的身軀擠在小小的沙發上,冷冷的、委屈的睡著。

在靜謐中,他的腦海和身體都一直想到盈芳,由清晰到朦朧,又一直持續到夢里。

唉!他一直有某種毛病,需要緊急治療的……

※※※

盈芳醒了一陣子,看著沒有簾子的窗戶,配色極糟,藍綠混一堆的棉被,簡陋的櫥子,她準備丟到垃圾堆的床頭櫃和小台燈……

嘿!這山頂洞一般的房間,不是家志的嗎?她怎麼會在這里?

猛一起身,腰差點閃到,頭起碼有平日的兩倍重,像放了個秤錘在里面。

她試著下床,卻發現身上的寬T恤蓋過臀部,里頭除了薄短褲,空無一物。

腦袋轟的一聲,昨晚在PUB的事一一回來,她喝酒了,和阿寶打情罵俏,然後呢?她只依稀記得,阿寶要帶她上他的住處,淑美就在那里,接著家志跑來,發了一頓火,展現超群武功……

慢著,是誰月兌了她的衣服,家志嗎?那她不都被他看光了嗎?天呀!她沮喪地模模臉,全是他的體味。

黑暗中有一絲亮光,她記起了她火熱的感覺,一直在叫家志。哦!她彷佛被電到般不能動彈,雖然不清楚,但她印象里模模糊糊的有接吻和擁抱……

懊死!他做到什麼程度了?流氓的人格果真不能信任,他不但壞她大事,還乘機不軌!

門 一聲,她怒氣沖沖的跨出來。家志正在喝水,身上只有毛巾一條,這更加強了她的猜測。

「喂!你昨天晚上對我動什麼手腳了?」她一手拍掉他的杯子,厲聲地問。

「不是我對你。而是你對我動手腳。」他倒很鎮靜地說︰「你瞧,我還特別鎖上門,以防被你強暴哩!」

「你胡說!」她俏臉通紅,又羞又怒地說︰「至少你有月兌我衣服吧!不然你的臭T恤怎麼在我身上?」

「小姐,你喝醉酒又被人下藥,吐得你我一身都是,不換衣服怎麼辦?我可能還要你付洗衣費呢!」他說。

他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忍不住沖過去說︰「誰準你幫我換衣服的?你根本不該踫我!」

「嘿!小心地上的玻璃。」他及時拉住她的手說。

她心一驚,如電流麻癢。她這才注意到他赤果的胸膛,那腰間毛巾低垂,像隨時要掉下來。可惡透頂,怪她什麼都記不清,一切都在真真假假之間,要責問也沒個明確的內容,而且那些親呀模的詞句,她壓根說不出口。

「放開我,你還敢踫我!」她更生氣,跳開地說。

「昨晚可是你摟著我不放,還家志家志一直叫,真正被模光的是我,我才需要討回清白。」他很正確說。

「劉家志!」盈芳叫著他的名字說︰「我們到底有沒有……呃……你再不說,我會恨你一輩子!」

「怎麼會有?」他變得嚴肅的說︰「幸好你遇見了我。如果你和阿寶他們回家,此刻你早痛不欲生、哭訴無門了,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嗎?」

「對!我遇見了你,但你也不是好人,難保不會佔我便宜!」她忿忿地說。

「嘿!你也太小看我劉家志了!誰要佔你這黃毛丫頭的便宜?」他故意說︰「而且被下藥的是你,你需要男人,追著我一直跑……」

他還敢拿她開玩笑?!盈芳氣極了,一撲向上,家志怕她受傷,接個正著,整個人被她壓在地上。

「瞧,現在藥效還在,你仍意圖對我輕薄。」他雙手枕在頭後說︰「我決定不反抗,享受就是犧牲,犧牲就是享受。」

這是哪一國混帳話!盈芳察覺到兩人親密的接觸,但她又不想放過他,讓他嘲笑到底!

這時有個女聲在後面尖叫,像見到鬼似的,說︰「你們……你們……」

盈芳一看到玉屏,就爬了起來,家志卻還賴在地上。

「你怎麼進來的?」他皺眉問。

「門根本沒鎖嘛!」玉屏涂著綠色眼影的眼楮,貪婪地注視家志強壯的胸部和大腿,充滿妒意的說︰「還對外宣稱是干哥哥和干妹妹,原來你們早有一腿了!」

「不要你管,我們現在忙得很,請你出去!」盈芳討厭玉屏饑渴的眼光。

「是呀!做到一半被人打斷,是很不爽啦!」玉屏狠狠地瞪著她說︰「但今天家志是我的,你只好找別的男人解決你的需要羅!」

「你……欠揍!」盈芳想賞她一掌,但家志坐起來,及時拉住盈芳的腳。

「喲!欲求不滿,還想打人喲!」玉屏往後退一步說︰「不過你快沒機會了,等家志和我結婚,我絕不會讓別的女人踫他一下,即使干妹妹也一樣。」

「他才不會娶你這種風騷放蕩的女人!」盈芳回嘴。

「你敢罵我?」玉屏岔開穿銀絲襪的腿,要來打人。

家志忙拉盈芳一把,她立刻跌到他懷里,他緊緊箝住她,並對玉屏說︰「你請回吧!我和盈芳真的有事情要辦。」

他們兩個面孔一致對著玉屏,她突然發現那兩雙眼楮有極為類似的神情,都是極端排外的。在她的想法里,家志和盈芳無非是想趕走她,繼續而已。

玉屏捏著拳頭,十分不甘願,但她是北門幫的四小姐,也見過世面,知道勝敗不是憑一時意氣。江盈芳不過是個小角色,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到時任她宰割,就無法囂張跋扈了,總之,家志是屬于她和北門幫的。

玉屏哼了一聲,繃著她的黑皮裙,一扭一扭的離去,關門時還震響徹天。

盈芳愣了一會兒,忙推開他,厭惡地說︰「你是黏住了,還是想展示玉體?干嘛老躺在那里呢?」

「我是想站起來,但毛巾松了,怕一站立,會沖犯到小姐。」他才說完,人已站起在她面前。

千鈞一發之際,她捂住眼楮,沒看到他毛巾落地時的暴露鏡頭。

之後是他長長的一串笑聲,走進臥房浴室,才漸漸歇止。

真是欺人太甚!但他人不在跟前,彷佛氣也消了,想來自己都不禁發笑。

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家志總打哈哈,硬說她「騷擾」他。不管真相如何,他是看過也模過她的身體,那都是她小心翼翼不讓別的男人有機會做的。

家志卻趁她神智不清,輕而易舉突破她的防線。說不清的一種感覺,很生氣,但又沒那麼討厭,那些滋味還在她腦海,像彩色的夢,附在她的皮膚上。

她發著呆,手絞著家志的T恤,人幻游到她不曾闖入的陌生世界;連帶著,她也不像原來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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