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盯上已是不爭的事實。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對方來勢洶涌的疾速,且誓在必得,堅決的意念令人不能不防,所以,文件必須要跟她隔開才行。
蔣琬沙知道這是個極冒險的方法,可是除此之外,一時之間也無法可施了,或許,還有弄拙為巧的可能呢!
如今之計,送出去遠比留在她身邊安全得多,再怎麼冒險還是得試上一試,不試,又怎會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德國法蘭克福
錢立岩還是很嘔!
前天晚上沒嚴重得失眠,昨天晚上也仍舊是一覺到天明,向來,他是一沾床就可以穩穩的睡到第九重天去了。而且依他的性子,事情部已經過了兩天,這份讓人捶心肝的創痛早該隨風而逝了。
偏這回就邪門得緊。
沖了個涼冰冰的戰斗澡,跨出浴室,休憩了一整個晚上的那毆子憤怨又如影隨形的攀了上來。
他並非真的那麼小家子氣,但……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這麼輕易丈丟瞼的讓人將代步工具給截走了!雖然對方是攻其不備,算不上光明磊落,但他從小練了不少防身招式,再怎麼說也不該這麼疏忽才對呀。
而且,錢立岩最在意的是,那小賊竟是個連女人都構不上的酸澀毛丫頭。早知道就該狠著心,催囂著油門自她身上輾過、呼嘯而去的。
可恨哪,町恨!可是,他能怎麼辦?
世界何其大,小毛賊那副瘦骨嶙峋的骨架子又是這麼的渺小,隨便一瓚、一溜,完完全全消隱得徹底,教他連尋仇都沒個底細去模索;哼,算她上輩子燒好香,現下走運,下次再踫到她時,非將地挫骨揚灰不可。
忽地窒了窒氣,「完了,曾幾何時,這麼凶殘的話竟然會出自我的口中?」錢立岩有些傻了神。
況且……還挫骨揚灰呢?哈,他哪有這份閑工夫呀,頂多賞她幾腳泄怨罷了……「嗟,憑她那副骨架子,能撐上我一踢就服了她了,還幾腳呢,未免太高估了她的能耐了!」在嘀嘀咕咕的羅唆裏,錢立岩著裝完畢。
崩量著時間還有一大把,退了房,錢立岩悠哉游哉的走向歌德廣場,在附近的咖啡座尋了個視景一級棒的桌位。
法蘭克福是個繁榮的商務中心,他來過幾次,該逛、該走、該駐足的地方都已經去探過了,這次只單純的當個過境客,再過兩個小時,他就該到中央車站搭車了,下一個目的地是科隆。
其實他可以直接由荷蘭飛抵科隆,這可以省不少時間。可是,既然是存心偷攢個幾天的空間,那就不必急呼呼的在空中飛來飛去啦!
只是,為什麼會繞到法蘭克福?他實在納悶自己的決定。
清破了腦袋,錢立岩也擠不出多繞這一趟路的原因,只知道購票時,法蘭克福就這麼不經心的自口中給吐了出來。
模模鼻子,他不置可否的來了。
橫豎大原則沒變,小原則就不必太堅持了,既然是安著閑逛的心情來這一趟,先晃到哪兒,似乎也就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反正他也只是在德國盤留個三、兩天,盡覽萊茵河的沿岸風光,下一站就該到維也納,感受優游在多瑙河上的浪漫之游。
這段時間火氣太旺了,該多吹吹河風、涼涼爆性,免得動不動就是一些令人發指的恐怖念頭在腦子裏流竄。
粗率的吞了一大門香醇的熱咖啡,杯子勾在指頭上,優閑自得的,錢立岩那雙四下溜達的電達鷹眼瞥著了個目標物。
咦,那條影子……
猛地自椅上躍起,苦命的咖啡杯前一秒還很受寵的詖那修長的指節給勾在掌際,下-秒便跌落在地,犧牲成仁,可這全沒進到錢立岩的意識襄。一雙倏然晶亮的鷹眼眨也不眨,定定的盯著距離這兒有一段距離的目標物移動。
罷剛那個飛竄而過的縴細身影如果不是那個該殺千刀、砍萬刀的毛丫頭,他絕對切月復自殺以示負責;
她竄那麼快干麼?
急涌而起的舊怨猶盤踞在胸口,腦子就鼓起了濃濃的疑惑;納悶的目光效向後移,喝!兩個身形魁梧的壯漢追在毛丫頭後面+
炳,鐵定又不知道尋到哪個角頭大哥的穢氣,這會兒被人家滿街趕殺了。
活該!
看吧、看吧,別的男人終究是不比他,就讓她好好的模著良心想一想,她那天的運氣有多好。
火雖火,錢立岩也只是氣在心頭、恨在心頭、埋怨在心頭,可卻善良的不會付諸於行動……咳咳,雖然,這跟眾裏尋她干百度,偏無她半點芳蹤的挫敗原因有著絕大的關系。
但如今瞧來,曾在他腦子裏盤旋過的凶殘念頭,怎麼也比不上她後頭的那兩個追兵。
瞧那兩張一副不論死活,誓將她擒回交差的堅決嘴臉!嘖嘖嘖,真是讓人沭目驚心哪!
好吧,既然有人被惹得爆開了脾氣,預備竄出頭來教訓教訓毛丫頭的不馴行為,那他也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詛咒地了。
以此類推,反正她早晚都是死路一條,他也沒必要去落井下石,在旁邊看戲也挺恣意的。
幸災樂禍的念頭一起,錢立岩重新拾起悠然自怡的情緒,反正他一向不時興出任英雄一角,尤其美人是她……唉,他更是興致缺缺。
還不如再叫杯香醇的拿鐵咖啡,頤便嘗嘗他們剛出爐的美味糕點,悠哉游哉的坐到時間差不多了,再……喝,干什麼?!驚駭的看著自己的一雙手,錢立岩不敢置信的眼眸僵滯成兩束青光?
這,是他的手嗎?
媽的,是哪個不長眼楮的頑皮鬼附上了他的身?錢立岩從不敢置信轉化成咬牙切齒,可是,腦子裏的排拒卻抑不住身體自動自發的舉止!
一雙自主的手飛快的自皮夾襄抽出鈔票,扔到桌上的同時,他碩長的身形已經朝著視線方位直奔而起。
瘋了,瘋了……他究竟該死的在做什麼?
抽著氣,錢立岩驚駭的看著自己迅捷如豹的閃過幾桌的客人,在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中,急起直追的跑著,追在那個被他咒了不下百次的毛丫頭的小後面-
他媽的,待會兒讓他給追上了,看他怎麼整治地!
第三章
真他媽的……叉叉圈圈!
見鬼的——中——央——車——站——在哪裏?
揀了條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巷子,才幾步路,就瞧到了它的盡頭,錢立岩當下握拳就往泥壁捶去。
懊死,竟然又是條死巷子。
恨恨的退了出來,杵了幾秒,他重新研究起另一條巷子,陰黝黝的黑眸閃著挫怒與強抑的不耐。
中央車站呢?它該死的究竟搬到哪襄去了?
不該追著過來的,忿忿的踢開一顆礙眼的石塊,錢立岩的薄唇抿成一線。天殺的他是吃錯了什麼藥?
仇家要追地,仇家要殺地,仇家要置地於死地……他真他女乃女乃的白痴到了極點。不管這個仇家預備要對她做出多下流、污穢、不堪入目的狗屁倒灶,那也是仇家跟她的事情啊!必他什麼鳥事?!
偏他就像是被條看不見的繩廣牽系著,連魂都來不及拉回一縷,下意識的就循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結果呢,人家你追我趕的腳步硬就像是踩在雲端裏,三兩下就不見蹤影,只剩下追索無門的自己可憐兮兮的落了單,逕白眼巴巴的揣測著哪條是往中央車站的「光明大道」。
現在可好啦,下一步呢?
捺著煩躁的直覺,錢立岩先是朝著可能是車站的方向走了好一會兒,四下張望的眼神愈瞧愈晦暗,沒幾秒就挫敗的停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