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讓蔣琬沙怔了一秒。
平心而論,他是個適合歡笑的男人。
啊現在他臉上的笑容,燦爛、絢麗又極其亮眼。盡避行為舉止過於霸氣,可是浪蕩不羈的心性處處可見綻放的磊落豪爽。連當著她的面翻找著她的衣物,仍一絲愧疚的赧然也沒。
真的是……恍如烈陽。
而她,一向是避著陽光的!
不動聲色的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觀察,蔣琬沙終於勘著了錢立岩習慣上的一個小隙縫。
他的警戒心降到最低的時候,是在他喝咖啡的時候。
或許,這也是因為那個熱情惹火的女郎殛不死心的在他眼的晃動,意圖搭起兩人間愛的交流有關。
連瞎子都看得出來,胸大腿長的惹火女郎白兄到錢立岩後,似乎體內的雌性激素已然呈直線攀爬,所展現的興致之高,就只差沒在光天化日之下沖上前將他的衣裳給剝光。
雖然,地那兩道X光眼神早就將他給剝得赤條絛的了。
可反觀錢立岩,除了憤慨及倒楣外,還多了項充滿了不層的厭煩。
若非從小受的教訓一再提醒他,千千萬萬別對女人動粗,否則光以花痴的「不知進退」,早就不知道被他扁得多花花紫紫了。真他媽的霉透了,除了動手扁人外,所有能讓人望之卻步的表情與態度他都做了,偏這花痴女人全都接收不到,還一次一次的施行攻堅行動,怎麼,她想效仿國父革命呀?蠢!
對花痴,錢立岩真的是沒轍了。
他實在是很想、很想、非常想一腳將眼前這萌了色嗔的八婆給踢到天涯海角,要不,乾脆送到埃及去隨便包一包,陪陪孤單了幾千年的法老王。總之,別讓她再在自己面前閑蕩、惹他心煩就行了。
可是腦子裹再怎麼厭惡,偏不能付諸於行動,只能捺住性子任由她騷擾自己的視覺,他命苦的在肚子襄嘆了一聲又一聲。
瞧,這就是女人!難道她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顧人怨嗎?
還盡在那兒搔首弄姿,自以為美麗非凡呢,那張涂得花花綠綠的嘴臉讓人看了就只想吐。況且,他向來就不欣賞大陶晡女人。
女人嘛,胸大無腦,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每回花痴在眼前一閃而過,錢立岩的表情就明顯的翻起了厭惡的不耐,但是,他相當認命的繼續窩在位置上,偶爾抬眼瞥了眼四處漫游的蔣琬沙。
其實他可以拍拍瀟灑走人的,問題是,不論走到哪,那花痴女人就有如橡皮糖黏到哪,偏這又是在船上,讓他無計可施。
原本還以為可以拿小毛賊當次盾稗,先擋過這一關再說。可小毛賊相當的不給臉,當他帶著你給我乖乖配合的神態走向她時,卻見她擺出-副我不認識他,你盡避撿去配的漠然走開,錢立岩差點沒被氣得腦充血。
好,太好了,小毛賊真他螞的夠絕情,一點都不知道報恩。
「你下了船有事嗎?」花痴再一次的磨槍上陣,一還是,你打算要上哪兒?」
我上哪兒關你屁事!
啜了口微溫的咖啡,錢立岩悶悶的將視線掃向小毛賊,瞧地仍是事不關己的順著船欄踱步,他不禁自鼻頭重哼了聲,沒好氣的逕自眺望著萊茵河沿岸的美景。一絲眼光都沒浪費在花痴身上。
既然不能動手扁人,那他將花痴當成隱形的,這總行了吧,今天真楣!
他對女性相當的不假言辭呵!蔣琬沙有些驚訝的發現到這-點。
原以為他對她的不友善是因為第一次遇見他時,地很小人的趁其不備,搶廠他的交通工具,如今看來,對她,他簡直是過於奇跡似的善良了。
覷了氣悶的他一眼,蔣琬沙倒是有些同情他了。
坦白說,身處於陽光下的錢立岩是個很值得研究的男人。
赭紅色的羊毛套頭衫,米白色的粗絨休閑褲,長腿微縮的穩坐在甲板上的休閑倚上,偶爾啜了口香醇繞鼻的曼特寧,深邃的眼神游走於緩緩流逝的河岸沿景?清新月兌俗的輕簡穿著,輕松自在的恣意享受著涼爽的河風,這樣的錢立岩舉手投足間有著十足十的英國紳士味道。
若非惹火女郎的出現徹底的敗了他的興,讓他瞼色盡變,其實,他可以吸引更多女人的欣賞眼光的。
可是,要他重現人見人愛的風采似乎有些困難,除非他能斂盡眉之際的煩郁與不悅之色;此刻的他,已毫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嚇退全世界女人的欣賞眼光,再繼續酷下去,他就等著接收只能遠觀無法褻玩的木雕像封號了。
「你杵在那襄做什麼?等著風乾收藏呀!」驀地放下咖啡杯,他朝蔣琬沙大聲咕噥著,「白痴呀你,杵在那裏太陽怎麼曬得到?過來。」身子瘦不隆咚的,皮膚慘白兮兮的,那模漾,不用裝就活像個鬼似的,還在那襄躲太陽,干麼,想在萬聖節時省下置裝費呀!
「嗯。」移動腳步,她朝錢立岩走去,但經過他身畔時沒有停住聊,逕自走向船尾。
罷剛游來晃去的大略的將游輪走了一趟,蔣琬沙琢磨著可行的逃亡路徑,心裏迅速的盤算了起來。
臂光游輪全程昕需的時間約十個鐘頭,如今,時間已經去掉了大半,再不找機會逃離,誰知道下船後他會不會讓她走?
雖然這並未與她的休養個幾天的計畫相悖離,但是,然後呢?若下船之後他仍不放自己走呢?
義父不會喜歡見她被人纏上的,他再跟地-起,他們兩個人都會有麻煩的。她一定得離開才行!
可是,自己的東西還在錢立岩身上,強悍又機敏的他絕對是不會乖乖的拱手奉上,她該用什麼方法取回來……
有些不爽的瞪了蔣琬沙的背一眼,錢立岩沒吭氣的正想坐回去,卻忽地彈跳起身追了上去,手腳俐落的將向前踉蹌了幾步的她給扶起。
「千萬別跟我說你踢到了石頭!」連平坦光潔的甲板也可以讓她絆倒,真是有夠白痴的。
「沒事。」低哼了句,蔣琬沙沒有抬眼望向他,一扭身,將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抖滑,她重新走向甲板。
見她怪里怪氣的摔開自己的手,掉頭走回船頭的甲板,雖然腦子裹的直覺泛著不安,可是錢立岩並沒有開口將她叫住。
她愛走哪就讓她走吧,反正這會兒是在船上,諒她逃不到哪裹去。
慢條斯理的走回船頭,一分鐘過去了,沒見到錢立岩跟在身後,蔣琬沙這才低低的吐出氣來。
幸好他沒有發覺不對勁!
模了模前幾分鐘才物歸原主的財物證件,她試探性的劃動著被紗布纏緊的手臂,突然的有廠剎那的猶豫。自己的傷會拖緩了動作的,該現在行動嗎?可是,幾乎是立刻,她便將猶豫給拋在腦後。
此刻不走,欲待何時?難不成真等著對方又殺過來,兩人化為同命鴛鴦?或是等義父親自上門來逮她嗎?
飛快的瞥了眼身後的動靜,蔣琬沙愣了愣,幾近佩服的搖了搖頭。
不屈不撓愈挫愈勇的惹火女郎又纏上了錢立岩,這次,她根本無視於他的反感,硬就是一坐到他身邊,上半身貼上了他的手臂,鮮紅的嘴唇直湊向他的瞼,一點一滴的進逼他的耐性極限。
看得出來,錢立岩對她的吸引力不是普通的強大,簡直稱得上是凡人無法擋。
棒了一小段距離,只見錢立岩擰緊了黑眉,像是在趕蒼蠅似的推了惹火女郎一把,表情似要發火……
就是現在!蔣琬沙往陶口灌足了氣,雙手撐緊船欄,旋身飛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