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色風暴 第18頁

宋靖澤勉強忍住一聲痛呼,苦著臉坐起身。事實上他比較想翻身平躺,不過為了怕自己的「一柱擎天」會嚇到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坐起身,找一個最沒壓力的坐姿,等待疼痛減輕。

他痛苦的表情和小心翼翼更換坐姿的奇怪姿勢,讓龔臻紗霍然了解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她臉頰潮紅一片,不太好意思的咬咬嘴唇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大概死不了。」宋靖澤朝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一點的笑容,以輕松卻刻意裝出來的尖銳聲音說。

看著他,龔臻紗忍不住躺回床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高興我們其中一人還能笑得出來。」他苦笑的看著她說,眼中卻閃動著溫柔的溺愛。

「對不起,」她笑不可遏的說︰「這些事我只從書本上讀過,並不曾……呃,真的每個男人在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嗎?」她很好奇。

「如果每個男人都像我一樣,一早醒來發現身邊躺了一個像你這樣的美女的話。」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啞聲說道。

「呃……」龔臻紗慢慢地坐起身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真的不習慣受人稱贊,尤其這回的稱贊還是來自于他。美女?在他交往過那麼多女孩子當中有多少女孩受過這種稱贊?美女,她並不喜歡這種贊美。

清楚的看到輕松的神情由她眼中消失,宋靖澤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說錯了什麼話,不過他知道的是輕松時間已過,他該適可而止了。

「猜猜看現在幾點了。」他突然說。

「什麼?」龔臻紗完全反應不過來。

「快七點了。」他微笑說︰「看來今天我們倆勢必都要遲到了。」

「我的天!」她霍然睜大雙眼的驚呼出聲,「你怎麼不早說!」她抱怨的叫道,隨即手忙腳亂爬下床。

「別擔心,我的手術是在十點,不會趕不上的,你放心。」他欣賞著她即使在忙亂中,依然散發著魅力的一舉一動,開玩笑的說道。

「誰擔心你!」她怒氣沖沖的朝他瞪眼說,「可惡,都是你害的,我要遲到了啦!」

她哀叫著沖出了他的房間,而他卻兀自坐在床上咧著嘴,無聲的笑著。

客廳原木色的藤椅組因年代而顯得斑駁,藤椅面對的那面牆邊置放著同樣刻劃著歲月痕跡的壁櫥,而壁櫥上的電視正因播放著某部連續劇而隱隱作響著。

報臻紗目不轉楮的瞪著電視機,對于電視屏幕上到底在演些什麼,根本沒有一幕看進眼里的。她開電視最主要是想驅趕四周的寂靜與孤獨,沒想到它反倒讓自己覺得可悲了起來。

台北夜空之下,有幾個人像她這樣孤零零只有一台冰冷的電視陪伴?

從來不知道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習慣了另一個人的存在,甚至于習慣到他臨時有事不能待在她身邊,她都會覺得孤獨。

和他假結婚進而同居在一起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而已,不是嗎?為什麼她這麼快就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獨,以前的她不都是這樣一個人生活過來的嗎?

握著遙控器在七、八十個頻道中轉換著,卻可悲的發現沒有一個頻道是她想看的,皺著眉,她將電視機關掉,起身走近音響邊選了個卡帶播放,頓時之間她所喜愛的新世紀音樂彌漫了整個客廳,慢慢地撫慰了她焦躁不安的心。

可是好景不常,一個突如其來的啪答望,不只音樂聲突然停止了下來,周遭亦突然被黑暗整個兒的能罩住。「停電」兩個字毫不猶豫的閃過龔臻紗的腦袋,在同一瞬間她的脖子即被恐懼整個掐住,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在大台北這種都會地區停電的機率是少之又少的。然而對她來說,僅有一次便在心中造成了無以彌補的恐懼,那一次她一個人被開在黑暗的電梯中足足有三個小時,無人搭救。

其實那件事算起來也有七、八年之久了,克服了對搭電梯的恐懼,她以為自己早已忘了一個人處在黑暗中的恐催,畢竟自從爸媽先後過世而她不得不一個人生活後,她從沒發生過任何意外,可是現在……深呼吸一次、兩次、三次。她在心里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這只是一個短暫的停電而已,更何況現在她並不是被關在電梯中,她是在家里,她住了十多年的自個兒家裹。所以不要怕,沒事的。然而即使她不斷這樣告訴自己,她的顫抖卻愈來愈厲害,連牙齒都忍不住上下打顫了起來。

爸、媽……靖澤,誰來救救她?

嗚咽聲由口中逸出,她強咬住下唇顫抖的站起身,舉步艱難的模向自己的房間,覬覦的想,只要到床上睡著了的話,那麼一切就會沒事了,電也會在她醒來的時候恢復正常供應。

可是沒有用,她根本就睡不著。

平常幾近無理的鬧鐘秒針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以如入無人之境般滴滴滴滴的大聲走著,每定一秒便加劇她內心的恐懼一分。習慣了所有引發自電的聲響之後,停電所帶來的寂靜是空洞寒冷的。龔臻紗感覺自己的額頭竟冒出了幾滴冷汗。

不行,她不能再待在這個地方了。

當初在電梯裹她是無處可去,但是現在可不一樣,只要邁開腳步走出大門,她相信外頭永無邊際的空間自然會撫平她的恐懼。她必須走到外頭去。

一旦有了決定,她立刻模黑下床,一步步的朝大門方向走去。途中,她因赤腳踢到了牆角而痛呼出聲,然而恐懼與顫抖輕而易舉的戰勝一切,讓她連一秒也不願意浪費的繼續朝前邁進。

「拜托,拜托,拜托……」她听到自己不斷地喃喃自語。拜托早一點讓她踫到房子的大門,好讓她逃出這可怕的地方。可是平常只需五秒便能走到的大門,現在的她幾乎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卻依然觸踫不到。

拜托!她求道,感覺兩頰早已被不知是淚水或是汗水浸濕。

幾乎是過了一世紀這麼久,終于,她踫到了大門的把手,並在顫抖的打開門鎖後猛然將門推開,沖出了門外。

站在門外正掏著鑰匙準備開門進屋的宋靖澤著實被她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借著台北十年難得一見的微弱星光,他瞪了她半晌後皺眉問。

事實上龔臻紗也被他嚇了一大跳。僵站在門口中間,她在听到他的聲音後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害怕的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攀附著他。

「臻紗?」宋靖澤的口氣中充滿了意外與不解,直到感覺到她的顫抖,與滴流在他頸肩處溫熱的濕意後,這才擔心的將她抱緊,以克制的聲音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停電。」她抖聲回答,抖個不停的身體又向他偎近了一些。

「停電?」宋靖澤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的,他就猜到她一定有過很不好的停電經驗。「別怕,」他輕柔的對她說︰「有我在,別怕。」

依偎在他胸前,龔臻紗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一個人的恐懼慢慢地遠離她。她不再顫抖個不停,臉頰上的淚痕也干涸了,周遭空洞的寂靜被他平穩的心跳聲所取代,抱著他,她忽然發現自己不願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她怎麼行?

「對不起。」輕輕的推開他,她羞紅了臉尷尬的喃聲說。第一次對停電有了感謝,感謝它讓他看不到她通紅的臉。

「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被她推開了自己,宋靖澤卻沒有完全放開她,他的一只手臂依然穩穩的圍在她腰間,而她也沒有反對。他沉聲的問道,問的當然是引發她怕停電的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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