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男危情 第14頁

短大畢業後,她再也抑制不住想去東京的沖動,她向爸媽提及卻再度掀起一場家庭革命。爸爸臉色難看至極,媽媽激動得幾近發瘋,雙手緊抓住她直喊著「我不準、我不準」,差點沒把她給嚇壞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依然心有余悸,尤其對于爸爸打媽媽的那一巴掌,她始終記憶猶新。

「夠了!斌和子,紙是包不住火的!」

還記得爸爸當初吼出這句話,而媽媽淚如而下的樣子,當時站在一旁的她真的不敢問,那些紙呀、火的指的是什麼,難道跟她對東京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有關嗎?她真的問不出口。

後來,在爸媽的同意之下她終于還是來到了東京。

很奇怪,初次呼吸這里的空氣,走在這里的街道,她竟有種終于回到家的荒謬感受。而看著一棟棟的高樓大廈,感受熙來攘往的人群,她卻有種如魚得水般的自由,一點也不像個是在鄉下長大的孩子。

順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引導,她曾到過一所學校、一個住宅社區,還有一間擁有一整面落地窗的二樓咖啡廳。而抵抗不住咖啡香的誘惑,她坐下喝咖啡時,落地窗外「片桐實業」的名牌就這樣赫然的出現在眼中。

有一種心痛、有一種感動,還有太多太多說不出所以然的感受在她看到「片桐實業」這四個字時,頓時在她心里泛濫成災。她不知道自己怎會有那樣異常的感受,但是有個聲音卻不斷地告訴她答案就在里面,所以她毫不考慮的參加了這間公司招考職員的考試,並幸運的獲得了錄取資格,正式進入「片桐實業」工作,開始尋找一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從被錄取至今,轉眼間她在公司已有一個月,這段期間,除了前半個月的就職訓練之外,後半個月她都跟隨在社長秘書恩田先生的左右學習如何當個好秘書,因為「副總的秘書」將成為她的職稱。

啊!她是何其幸運,竟然以低等的學歷、空白的經歷,以及乏善可陳的長相成為副總的秘書,她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她知道別人在背後都是這麼批評她的,可是她不了解的是身為副總秘書為何要遭此批評,又不是她自己要當的,她們到底在氣憤個什麼?如果可以,她倒寧願去當個普通的行政助理,可以準時上下班,而不必被他們日也操夜也操,而最夸張的還是她到現在連她的頂頭上司都沒見過。

片桐副總,听說他是社長的獨生子,才貌雙全,而且未婚,是眾未婚女子的白馬王子、金龜婿,可是因為他的生性冷漠,所以總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受。然而即使如此,依然阻止不了成群對他趨之若鶩的女人。

唉!老實說,她還真想快點見到這個大帥哥,不過不是為想一睹他的風采,更不是為了夢想能當灰姑娘,她只想瞪他,狠狠地瞪他。搞什麼鬼,莫名其妙的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到公司報到一個月連個朋友都沒有,真是太可惡了!

「氣死我了!」用力往桌面上一拍,她滿臉怒容的抬頭,卻被不知何時站在眼前的男人給嚇了一大跳。「你干什麼,嚇人呀!」她怒吼道。

片桐雅之呆立在原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看著她,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起來,呼吸亦急速了起來。「采瓴!」他霍然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被他突如其來的抱住,連潔己腦袋變得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得幾乎要碎裂,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放開我!」她猛地推開他,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巴掌,「你這個大!」

輕脆的巴掌聲在耳邊迸裂,片桐雅之的臉頰上立刻浮起五指印,而他則是動也不動的盯著她看。

「你是什麼意思?想偷吃豆腐也要挑人挑地點,在這里找我下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懷疑隔了扇門外的同事听不听得到她的吼叫聲,甚至于如果听到了,他們會不會伸出援手來救她離開這個大?

啊,又是一項令她討厭那個片桐副總的理由,要不是因為做了他的秘書的關系,她也犯不著與眾人隔離,一個人關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辦公室里,現在還踫到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

「二選一,」她瞪著他再度開口道,「你要自己走出去呢?還是要我尖叫,讓人將你抬出去?你想清楚。」

片桐雅之什麼也沒說,卻在又看了她一會兒後突然轉身走了出去。

「算你識相。」

他听到她在他身後得意的說,嘴角不由自主的抿得更緊了些。

活月兌月兌的紅月采瓴,不管是長相、聲音,甚至于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標準的采瓴版,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老天對他的補償或是玩笑,抑或者是她根本就是她——紅月采瓴,他的未婚妻。

突然緊縮的喉嚨讓他感覺自己呼吸困難,他強壓住痛苦的申吟,大步走向人事室。他必須知道她為什麼會坐在他的辦公室里,是誰要她坐在那里的?

「是社長,他說我們的外銷業務計劃延伸至中國,所以需要一個會講中文的秘書,因此指名要我留下連潔己小姐,因為她是中日混血兒。」壬生這樣回答他。

外銷業務延伸至中國?為什麼他沒听說過這個計劃?

听完壬生的話,片桐雅之忍不住懷疑的想道,並在一秒鐘後立即推翻這不可能的理由,開始猜想父親的用意,父親會「指名」要人事課留下連潔己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父親一定也看過她了,在新進人員招考日的那一天。而之所以留下她,並將她安排在他的辦公室內,其用意是再明顯也不過了不是嗎?

一直以為沒有人知道他的傷心,原來沒有安慰的言語並不代表無知。現在的他終于知道他外冷內熱的個性是遺傳于誰了,那就是他的父親。

走到社長辦公室門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雅之,你來了呀,任務結束了?」片桐廣弘抬起頭來,在看到他時微笑的開口道。

看著父親臉上的笑容,片桐雅之不禁拿現在的父親和以前不苟言笑的父親相比,然而意外的,他腦海中卻找不著半張父親不苟言笑時的臉龐,他不知道曾幾何時,在他心中只有冷峻、嚴厲等形容詞可形容的父親,竟變得如此和顏悅色?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無法忘記從小接受的訓練,一板一眼的立正回答父親。

「早上將報告交出去後就結束了。」他說道。

片桐廣弘嘆了口氣道︰「早上?怎麼不休息一陣子呢?公司的事你不必太擔心,我還應付得來。」

「我知道。」

「但是你還是想早一分鐘來,以便能減少我一份的工作量對不對?」片桐廣弘看了他一眼嘆息道。

片桐雅之向來冷漠的臉上快迅的閃過一抹不自然。

「謝謝。」片桐廣弘沙啞的說,並在輕咳聲後重新開口。「到過你的辦公室了嗎?」

片桐雅之沉默的點頭,一向銳利的雙眼帶著毫無隱藏的疑問,目不轉楮的看著父親,他急切的想知道父親的用意。

「她是紅月采瓴。」片桐廣弘直視著他,緩慢地的開口。

她的名字讓片桐雅之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但他卻立刻而且迅速的恢復至前一秒的樣子,以毫無感情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說︰「不,她只是長得像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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