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只有你 第22頁

眼淚不自覺的在她自我嘲弄間滑落臉頰,高木瞳完全無力阻止,只有繼續讓它們無聲墜落,再不斷的責罵自己愚蠢,因為她竟會為他掉淚,為這樣一個無心的男子。

突地一股熱潮由她以為已經枯槁的心底冒出,狠狠的沖擊她絕望的心,與其說它是股怒氣,不如說它是股恨意,一股對他冷酷無情的恨意。

她壓根兒沒想過自己會對他產生恨意,因為她以為她會一生無悔的愛他到終老,這點可由她為他所做的改變與付出來證明,畢竟那一切都是有目共睹、天可明鑒的。

可是老天有眼,為什麼他無心?也許他不知道她為他做了多大的改變,因為他不認識結婚前的她,但是他至少能感受到嫁給他後的她,是多麼盡心盡力的想維持他們的婚姻吧?除非他沒有心,否則他不會沒有感覺的。

可是事實勝于雄辯,他的確沒有心,而愛上無心的他,是她活該自找罪受嗎?

「你到底曾不曾愛過我?」轉頭看他,她突然開口問。

他並沒有回答。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傷心?」她又問。

而他依然無動于衷。

看著他,高木瞳的嘴角扯出一抹慘笑,她什麼也沒說的將目光轉而望向窗外,像是喃喃自語般的又道︰「如果就這樣跳車,不知道會不會死?」

「你不妨試試。」冷不防的,高木轍這樣接口道。

斑木瞳全身一僵,緩緩的回頭看他,「難道你就真的那麼希望我死嗎?」她不自覺的問出口。

斑木轍一瞬間抿緊了嘴巴,其實他這樣說並沒有什麼意思,只不過是想堵住她的聲音,堵住她不斷刺激著他她存在的事實,讓他試著想逃避、欺騙自己一下都不可以,西浦財團、西浦瞳,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我的存在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嗎?」高木瞳緊緊的盯著他問。

「如果沒有你就好了。」他看了她一眼像是自言自語般輕嘆的說。

「那就如你所願吧。」

一切的發生是如此的快速,高木轍只听到「咚」的一聲,身旁的位子已不見她的人影。

「不!」他回頭驚心動魄的看著翻落車後馬路上的身影,肝膽俱裂的狂吼出聲。

車子在他急踩煞車中夾帶著刺耳的尖銳聲劃破靜寂的凌晨,他沖到她身邊,面無血色,顫抖著將她扶靠在他雙腿間,「瞳……瞳……」盯著她,他的聲音是破碎而不完整的,這一生之中,他何曾嘗過這種駭然?

在他懷中,高木瞳緩緩的睜開眼。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一見她張眼,高木轍即怒氣沖沖的朝她吼道,然而虛弱的聲音卻無法表示他驚駭與憤怒的千萬分之一。

「原來你還是有心的。」看著他憂懼的眼神與表情,高木瞳不自覺的伸手輕觸他臉龐,緩緩的朝他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之後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臉上的溫度隨著她跌落的手降至冰點,抱著閉上雙眼了無生息的她,高木轍的表情一片茫然。

「瞳?」他空洞的盯著她輕聲喚道,「不要嚇我,快點張開眼楮看著我,瞳?別鬧了,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玩游戲,快點起來好嗎?瞳……」

第六章

一記突如其來的鐵拳打得原本呆坐在醫院走廊排椅上的高木轍跪跌在地,他慢慢的爬起身,然而伴隨著怒不可遏的聲音,另一記鐵拳再次打得他撲倒在地。

「西浦,冷靜點。」

斑木轍緩緩的直起身,面對眼前這個怒火高熾的男人,高木瞳的父親,西浦敬有。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在旁人的阻撓下,西浦敬有全身緊繃的盯著他,怒不可遏的質問他。

斑木轍的手無力的放在兩側,兩眼無神的看著他。

「說話呀!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見他不語,西浦敬有再次憤怒的朝他逼近,卻被阻上。

「西浦,你冷靜點,畢竟這里是醫院的走廊上,有什麼話我們到那邊再說。」出手阻止他的人說,隨即又轉頭對高木轍示意,「我們到那邊去吧。」

斑木轍尾隨他們走進一個獨立的空間。

「來,有什麼話,我們先坐下來再說。」第三者繼續扮演他們之間的緩沖器,可惜他們卻無一接受他良心的建議,兩人站得比鋼筋鐵泥柱還要直、還要挺。

「你有什麼話要說?」西浦敬有冷聲問。

斑木轍沒有反應。

「連一句道歉、一個解釋都沒有?」

他默然無語。

「你說話呀!」他的沉默愈加激怒西浦敬有,西浦敬有憤恨的一把拎起他衣領,要脅的要他回話。

「西浦……」

「你說話呀!」西浦敬有甩開和事老,繼續逼迫著高木轍吼道,「我把一個好好的女兒交給你,只不過才兩個月而已,你卻把她弄進急診室,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你說話呀!」他說著,暴怒的賞了高木轍見面後的第三記拳頭。

斑木轍無言以對,對于西浦敬有的指控,他根本沒有半點立場可以反駁,因為岳父所說的全是實話,他的確完全沒有盡到半點為人夫的責任,而今天的意外更是他一手造成的,這樣的他還有什麼立場可以說話?

「我要你馬上簽離婚協議書跟瞳離婚。」

「不。」高木轍愕然失措的抬眼看他,激動的叫道。

這是高木轍第一次對他的言行與舉動有了反應,西浦敬有敏感的領悟這點,而這竟讓他怒極的心底頓時涌出一股五味雜陳的感受,緩和了他幾可排山倒海的怒濤。

「不?」他冷冷的看著高木轍,「你的意思是不肯和瞳離婚?」

「我不會和她離婚的。」高木轍控制住激動的聲音,以沉靜的聲色斬釘截鐵的對他說。

「你不妨開門見山的說你要多少錢?」

「我什麼也不要。」

「喔,是嗎?反正只要婚姻之實存在,遲早西浦財團都是你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呆,取我現在所提供的九牛二毛是嗎?」西浦敬有冷笑道。

「隨便你怎麼說,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

「為什麼?難道把瞳害得半死還不夠,非要置她于死地你才會甘心嗎?」

「置她于死地?」高木轍堅然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無情,他犀利的凝視西浦敬有,反問道︰「你在質疑我的時候怎麼不會先想想自己?」

「我怎麼了?」西浦敬有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高木轍,你給我說明白一點。」他命令道。

斑木轍瞥了在場的第三者一眼。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些病患等著我去看,我先失陪了。」第三者識趣的說道,轉身退出這個空間。

「現在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吧?」西浦敬有坐進沙發中,不自覺的露出他身為主導企業家的氣勢。

「我想問你,你為什麼會把你的掌上明珠嫁給我?」高木轍沒有隨他坐下,卻是背對著他走到窗前站定後,這才回過頭面對他。

「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是想挨打嗎?」西浦敬有冷冷的盯著他說。

「我並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你為什麼肯將瞳嫁給我?」高木轍迎視他的冷眸,嚴肅的盯著他說。

「她對你一見鐘情,要死要活的就是要嫁給你,我除了答應她之外,還能怎麼做?」西浦敬有沉悶的瞪了他半晌後,有些生氣的說。

「就是這個原因?」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高木轍的懷疑激得他提高嗓音,下一秒卻又恢復了自制,「為了攀上你父親,我甚至將西浦財團百分之五的股票當嫁妝,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生意,大概也只有我這個傻父親會笑著去做了。」他自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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