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激昂的企劃部經理走到辦公桌旁,伸手拿起話筒,卻被袁賜福給按了回去。
「放手!別以為你能阻止我——」
「是我偷的。」
辦公室里,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不約而同地瞪著她。
竇天官轉頭凝視那張有些蒼白的臉龐,外表冷靜實則內心震驚。
袁賜福挺直了肩膀,昂起下顎,「資料是我偷的,我在所有人離開之後才溜進去企劃部的。」
這是她第二次替人背黑鍋。
而動機,都是因為愛!
第七章
「你說那些企劃書是你偷的,那麼資料呢?交出來!」
「不小心被我丟到絞紙機里面絞碎了。」
「不可能,你一定在說謊!」
「信不信隨便你。」
「你……好,袁賜福,你馬上離開這里回家等待公司的處置,等我們請示過副總經理後再來決定對你的懲處!只是別說我沒告訴你,你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吃官司在所難免,你要有心理準備。」
「觸犯法律……吃官司?」
仰起小臉對著晴空萬里的天邊嘆口氣,袁賜福抓著皮包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石子,漫步在綠蔭綿綿的人行道上。
老爸,這一回你還會笑著叫我回家嗎?
柄二的時候偷考卷,長大之後偷公司的機密資料……爸,你還會讓我回去嗎?你的笨笨女兒禍好像越闖越大了呀,怎麼辦呢?
選了張有樹蔭的木椅坐了下來,她低頭默默把玩著皮包上的鑰匙墜飾。
東西真的是那只Peter賤兔偷的吧?是竇天官叫他做的嗎?
罷才離開公司的時候沒能跟他們多說幾句話,拎了包包就趕緊出來,免得事情越鬧越大。其實她知道那些經理真正想對付的人是竇天官,而且下達命令的應該是竇天官父親的情婦梁秋水本人吧?只因為他們暫時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動他,所以就先從他身旁的人下手。
而這一回的對象是Peter。
下一次搞不好就是她了吧?
反正遲早都會輪到一回,那由她先代替出局也不錯。至少那只Peter賤兔的腦袋比她還管用,能夠提供竇天官更多的幫助。她比較沒用,先走了,起碼對竇天官的影響不大。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想要保護Peter。
當她听見報警這兩個字的時候,心頭忍不住慌了起來,怎麼可以看著他被抓去警局,安上竊取商業機密的罪名呢?
他是她喜歡的人啊!
雖然這人看起來又呆又拙,一點也不稱頭,可是,是她喜歡的男人啊。
小時候,因為喜歡竇天官,所以替他扛下偷考卷的過錯。現在長大了,又為了一個不稱頭的男人頂下竊取商業機密的罪名,袁賜福深深吸一口氣,無力地往後靠躺在木板椅背上。
啊啊,為什麼她愛男人的表達方式都這麼愚蠢、笨拙呢?
兩次的愛戀都一樣,還沒足夠的勇氣跟人家坦白說愛,就等著感情夭折。
老實說,她這樣算不算是個愛情不幸的笨女人啊?
尋尋覓覓也尋不到什麼,傻傻的等待竇天官,結果人是回來了,性格卻徹底改變了,而且還帶了個美麗的女郎一起回來。不知不覺間喜歡上被Peter深深寵愛的感覺,可是還沒有和他戀個夠,如今又遭遇了艱難,連自己也被趕出公司、丟掉飯碗。
也許她真的惹月下老人嫌棄吧?總沒有幫她牽個男人來作伴。
暫時還不想回家,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親,所以袁賜福繼續閑散地坐在人行道的椅子上,看看綠葉、看看車,看看忙碌的世界只剩她一個閑人。
頭頂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望著那一束束穿透細縫而下的燦爛陽光,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了唱歌的興致。
「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一生只愛一個人,一生只懷一種愁。縴縴小手讓你握著,把它握成你的袖,縴縴小手讓你握著,解你的愁、你的憂……」
清脆的聲音在沙沙葉動聲中響起,這首張艾嘉的「最愛」一直是袁賜福最喜歡的歌。
以前,這首歌她想唱給竇天官听。現在,她想唱給Peter听。
版訴他,她的愛其實很專一,其實往後的日子她只願意包容他的憂與愁。只是唱的人有心,但那個人願意聆听嗎?Peter他……
「賜福!」
木椅上的袁賜福驀地仰起螓首,驚訝的看著心頭正思念的那個人砰然關上車門朝自己大步走來。
她詫異極了,緩緩站起,「你怎麼跑出來了?公司……呢……噢!」
猛地被一雙健臂狠狠攫進懷里,袁賜福撞進竇天官精實壯闊的胸膛里,她痛得皺眉,可是心里卻是甜的。悄悄舉起手輕揪他的西裝衣角,感覺到他將自己抱得更緊,她偷偷吸了吸鼻子。
鼻頭酸酸的,有種想掉淚的感覺。
Peter怎麼會知道……其實她從剛才離開公司那一刻開始,就好希望好希望有人能夠抱抱她。不要別人來抱,只要他!竊竊地在他的肩窩蠕了蠕,汲取他堅定剛強的氣息,她激動地閉眼擠出眼眶的淡淡濕意。
原來這個家伙……她愛上的這個男人,好聰明呵!
竟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你怎麼不在公司里啊?」
「我在找你!」
找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被嘉菱集團推落深淵再也爬不起來的袁賜幅,沒想到在自己沮喪無助的時候竟然有個人焦急慌張的在找她,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最希望見到的男人。
「上車。」被堵在後頭的車子已經快把喇叭給按爆了。
被拉上副駕駛座的袁賜福迷迷糊糊的讓他載著走,「你要帶我去哪里啊?你不用回嘉菱嗎?」
「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叫我回去。」
誰敢阻撓他找賜福,哼,殺無赦!至於那些個想陷害他的經理,不急,這筆帳總會有時間跟他們算。
此刻,他最關心、最在意的就是身旁這個女人。
賜福她……又再次讓他震撼了!和國二那年一樣,她究竟有什麼魔力?為什麼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心動、為她寄情?為何別的女人做不到的事,她總是輕易的就能辦到?
擄獲他的心,深深的,讓他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轎車駛入一座豪宅,那是袁賜福熟悉的地方。
「你怎麼會有這里的鑰匙?」這里是竇天官的家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天官他把鑰匙交給你,對不對?」
苞隨著那抹高大的身影踩進華宅里,一樣是那麼的金碧輝煌、寂靜幽深。完全都沒有變!
這里就像是被世界遺忘的沉靜角落。
「我記得楊伯還住在這里不是嗎?」伸手模了模美麗的花瓶擺飾,袁賜福想了想趕緊又抽回手。還是不要亂模比較好,萬一不小心打破了,就算當光她所有褲子也賠不起人家一塊碎片。
「楊伯今年初已經搬回鄉下養老。」
「哦。」
她走到沙發旁想坐下,卻被他給伸手扣住。
「干麼?我不能坐啊?」
他驀地將她摟進懷里。
討厭,這人怎麼老是像水蛭啊?黏得真緊耶。悄悄抿起嘴角流露一抹粲笑,袁賜福嗔惱之際卻又忍不住流露甜蜜。「喂。」
他將她擁得更緊,「什麼。」
「你……你真的跟Monica去偷企劃部的資料嗎?」話說出口的同時,她懊惱地皺起眉頭。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啊!真是懦夫耶你,袁賜福,怕什麼呢?你就直接問他和Monica是什麼關系就好了嘛!問他為什麼昨晚他們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的,看起來感情非常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