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判斷,它肯定和多日來的連續恐嚇信件有關,一開始只是簡單的文字威脅,接著是尖銳的小東西,以及小動物的干尸或斷足裂蹼,關于後者他已小心收妥,盡量下讓她發現,以免影響她平靜的情緒。
可是這一次實在太過份了,居然拿嬰尸來嚇人,血水直滴怵目驚心,連一向大膽的楊妹妹也吐得浙瀝嘩啦,沒辦法發表任何高論。
他想保護她,不只是因為職責在身,而是他愛她,他愛上凡事處變不驚的女檢察官。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一具嬰尸,待會叫鑒識組的人員帶回局里化驗,看是由哪個醫院丟出來的。」太沒公德心了。
「我想化驗也化不出個所以然來,此次的手法和先前幾次大同小異,仇恨的意味大過威脅。」也許真有人意圖傷害她,所以手段越見殘酷。
「妳知道?」他沒藏好嗎?十分訝異的蕭沐風睜大眼,懊悔沒把事情收拾得干淨俐落。
「不說,不代表毫不知情,你的關心很讓人窩心,謝謝了。」楊天款把手放在他手背,輕輕一笑。
滿溢的幸福感讓蕭沐風感動的擁住她。「自己人說什麼謝謝,給點實質的報酬如何?」
譬如點頭當他老婆。
「今天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嗄?!」關天氣什麼事,怎麼突然冒出一句文不對題的話?
「慢慢等,乖喔!」楊天款笑著拍拍他肩頭,像在安撫要不到糖的孩子。
本來她想拍的是他的頭,可惜人不夠高,拍不到,只好將就低一點的位置。
傻眼的蕭沐風只好大嘆沒轍,原來天氣好的意思是叫他放輕松,別想太多,風光明媚的陽明山不適合作夢,多欣賞欣賞眼前的美景較為實際,人生不會因為夢想而更美好。
他以手機吩咐自己的組員來處理善後,隨之將兩個沒用的家伙拎回屋里,省得在外面丟人現眼。
「哇靠!到底是誰這麼惡心,在我們家門口掛上那種鬼東西。」哇,不行了,又想吐了。
跋緊抱著垃圾桶狂吐,楊天苒心中怨著沒良心的使壞者,害她的胃都快吐出來了。
「對呀,怎麼會有人用肉瘤嚇人,未免太惡力了,我們要報警才對。」才一說完,克里斯的頭上就挨上一記爆栗。
一外國人,我就是警察,還有,是惡劣不是惡力,嬰尸和肉瘤不一樣。」欠磨練的小子,下回出任務捉他去觀戰好了。
「咦!那個字不是念力嗎?」他們說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像聾不就讀龍。
挨打得莫名其妙,入境隨俗學到歪俗,好的不學反而學偏門,來個簡易學習法。
「你還力,想我多給你一下嗎?」拳頭一晃,壓力立現。
「不不不,是劣啦!」克里斯連忙抱著頭跑向一邊,不解的嘰哩咕嚕道︰「奇怪了,剛才送潔西卡出去時沒那東西呀!怎麼一會兒工夫就多了一袋……」
「等等,小子,你剛說什麼?」耳尖的蕭沐風手臂一伸,將他整個人橫拉過來。
欸!他又不是馬鈴薯袋,用講的不行嗎?「我是說我剛才送潔西卡出去時並沒有看見什麼東西,我還和下山買菜的阿婆打招呼呢!」
阿婆也沒瞧見,笑笑地說他是緣投的阿都仔,緣投是什麼意思?
煙斗嗎?
「潔西卡是誰?」因睡晚而錯過一場好戲的楊天款沒遇見徐嘉麗,故此一問。
「姊,是徐女乃女乃的孫女啦!一個很不要臉的女人,她要跟妳搶姊夫喔,妳要小心點。」那女人的心眼很壞,一定會不擇手段。
搶這頭熊?楊天款微訝的一愕。「不可以隨便批評別人,我沒這樣教妳吧!」
「那是因為妳沒瞧見她用大替姊夫干洗的模樣,否則妳會氣得要我準備菜刀。」將她碎尸萬段。
「干洗?」
瞧姊姊一臉的困惑,楊天苒干脆親自示範一遍給她看,拿自己的男友當對象,在他身上搓來搓去--以她的小波,惹得克里斯差點欲火上升狂噴鼻血。
「呃,等等,我記得徐女乃女乃沒有孫女呀!她只有一個兒子。」晚婚的緣故,所以年近四十五歲才以人工受孕的方式產下一子。
「會不會是妳記錯了,徐女乃女乃結過三次婚……」
「一次。」
「嗄?!」一次?
那是誰搞錯了?
第九章
徐女乃女乃不姓徐,她本姓汪,三十七歲那年才下嫁給小她十歲的企業家小開,感情還算和睦鮮少起勃溪,與丈夫共同經營運動鞋進出口生意。
不過因為年紀大了坐不出兒子,夫家那邊多有芥蒂,想為小丈夫在外面另築一個巢,讓其他女人為徐家開枝散葉,傳承香火。
可是徐女乃女乃性子烈,說什麼也不肯讓自己的丈夫踫別的女人,以死要脅要徐家二老打消念頭,並且積極地以人工受孕的方式培育下一代。
她試了很多年都沒有成功,年紀稍長姿色也退了,再也不能吸引丈夫的目光,使得他常瞞著她在外頭與年輕女子廝混,經常夜不歸營。
就在四十五歲那年她終于順利受孕了,正打算將這好消息告知日益散發男人味的丈夫,誰知他反而帶來一個更大的震撼給她。
那是一個小具名氣的歌星,長得清秀可人非常討人喜歡,嘴巴很甜、很愛笑,笑起來頰邊還有兩個可愛酒窩。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懷孕,大月復便便快要生了,丈夫口氣極惡的要求離婚,並嘲笑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當著她的面和新歡親密的擁吻。
不過這個婚最後沒離成,因為她的丈夫在送新歡到醫院做產檢時,煞車忽然失靈撞上分隔島,兩尸三命當場死亡,找不到出事原因。
幾十年前的辦案方式較為草率,繼承一大筆遺產的徐女乃女乃雖然曾受到檢調約談,但是最後都不了了之,而她也在同年產下一子,跟著她姓。
不過听說當年偵辦此案的員警在事後全都離職,像發了一筆橫財似的買地又買屋,出手闊綽得叫人稱奇。
「不行、不行,我絕不同意,你們休想要我贊成這個計劃。」想、都、別、想。
「我們沒有征詢你的意見,請你把熊軀移開點別擋住扁線。」熊沒有否決權。
不甘不願的熊稍微一移,忿忿不休的咆哮。「是誰出的餿主意,餿水喝多了是不是?」
懊死、該死,他非將出主意的人劃上千刀再浸鹽水不可,居然把人命當玩物看待。
「我。」怎樣,想咬人嗎?
縴縴素手主動舉高,清麗如少女的女子斜睨一旁火氣極大的男子,絲毫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里。
正確的說法是忽視他,當他是會發言的麥克風。
「妳……師姊,妳要不要改變初衷,這主意听起來不是很好。」一見到那人的面容,蕭沐風氣勢當場弱了三分。
藍青凱是四梟之首,也是風雲道館老館主唯一的女兒,且她入門最早,一出生就具有崇高的地位,師姊之位名符其實。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武學學得最精,想要她同意某事得先打敗她,否則免談,而她非常歡迎師弟、師妹來挑戰,只要不怕死。
「你想說的是很爛,而且爛到不行吧?」有意見盡避提出來,她有雅量接受。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嘿嘿嘿,妳聰明果敢,睿智又多謀,哪會想出什麼爛點子,我除了佩服沒有二話。」
又點頭又搖頭的大熊將不滿往心里擱,充份表現出諂媚嘴臉,期望她能看在同門情誼高拾貴手,別把那個令人提心吊膽的爛主意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