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船靠岸了,船長才告訴他這里是菲律賓群島靠近帛琉的一個小島,據說島上還有巫醫的存在。
因為好奇他才決定登島一游,佔地不大的小島大概只有一個城市大小,步行三個小時便能繞完全島,居住的總人口不到一百名。
起先他們一臉防備的听不懂他在說什麼,嘰哩咕嚕地比手劃腳說著土話,其中一人跑向較茂密的樹林像在找什麼似的,讓他覺得無趣地準備打道回府。
當一陣熟悉的日語由背後傳來,他驚訝得嘴都闔不攏,下巴一掉地回視朝他走來的男女,眼珠子都快掉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他們在這里呀!
「世事難預料,你不用一直懷疑自己的眼楮,我們還活著不是鬼。」
他不是懷疑他們是鬼,而是懷疑老天故意作弄人。「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去?你不知道有人在等著你們嗎?」
男子深情的看向身邊的婦人微露嘆息。「我們也想回去,可是塔布拉說我們暫時不能回去,最少得在島上待兩年。」
「塔布拉?」那是什麼,神嗎?荻原耕次疑問。
「塔布拉是島上唯一的巫醫,他有一百七十多歲了。」但是看起來身子骨很硬朗,再活上一百年也有可能。
「巫醫?!」這年頭還有人相信那玩意兒。
「別小看了大自然的力量,塔布拉治好我妻子的手,這是醫學科技領域辦不到的事。」現在她的手不只能彈鋼琴,還能編出美麗又繁復的花環。
這麼神奇。「那能不能給我一帖愛情靈藥,讓我回去治治那頭母老虎?」
秀雅的婦人笑著搖頭。「愛情怎麼可以用巫力控制,那要發自內心最深處。」
「像你們嗎?」他無法想象那個一點也不賢慧的閑閑美黛子會有溫柔的表情。
兩人相視一笑,愛意在眼中流動。
「我們的愛情傷害了很多人,即使我們不是刻意要傷人,但愛讓人自私。」
嗯!有道理,愛的確令人自私。「為什麼一定要待上兩年?」
一年或三年不成嗎?一定要規定兩年?
「因為我女兒的死忌在二十四歲那年,為了讓她度過大劫我們必須離開她,好讓她生命中的貴人出現化解危機。」
「妳是說秋天會死?!」大吃一驚的荻原耕決算了一下,今年秋天正好二十四歲。
「你認識我女兒?」秋詩月激動的捉住他的手,思女之情表露無遺。
「是龍之介要求我來找你們的……」喝!不用太熱情吧!突然撲過來。
「紫乃龍之介,我的兒子?」他還記得他們?
「對,你的兒子愛上你的女兒,他們希望你們還活著。」不知那笨蛋覺醒了沒,愛上妹妹卻又想娶另一個女人為妻。
「他們不是兄妹……呃!我的意思是不是親兄妹……」龍翔天急促的解釋,隨後關心的問道︰「他們還好吧?」
荻原耕次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直搖頭。「不好,你女兒快死了卻不肯上醫院,你兒子不知道自己愛上你女兒還在一頭團團亂,我看凶多吉少。」
「什麼?」這……難道塔布拉的話不準?
「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也許事情會有意外的發展也說不定。」他們只能期待奇跡了。
秋詩月握著心愛男人的手柔順的說道︰「請先送我們到日本,該來的事還是不能避免。」
他們欠紫乃楓一個道歉。
第九章
「解除婚約?!」
居然敢退婚,欲置她淺倉家顏面于何地。
惡寒的低柔嗓音出自紅艷雙唇,嘴角笑意冷艷而妖邪,看似明媚實則飽含肅殺之氣,隱隱約約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殘。
一身春天氣息的和服綻放朵朵鳶尾花,雲鬢攏起的淺倉靜子嬌媚多姿的踩著小碎步,動靜皆宜的甜美姿態惹得不少人回眸注視,她嫣然一笑看不出絲毫怒意。
但是只有她身邊的人知道她怒火中燒,笑得越甜表示越危險,她會出其不意地找最靠近她的人出氣,巴掌一摑仍維持原先的優美姿勢,一副謙恭溫良的大家閨秀模樣,不落人口實。
當她一接到紫乃龍之介的電話時,先是興奮又不失端莊的問候,隨即臉色漸趨冰冷的覆上一層寒霜,凍得四周的空氣都結成冰。
若是眼神能殺人,只怕電話那端的男人已被她切割成千萬片碎片,抽骨拔筋絕不輕饒。
以淺倉家在日本的勢力誰敢不敬畏三分,連首相和議會官員都推崇有加,互動頻繁,為穩定日本局勢而連成一氣,牽一發而動全局,其政治力量足以控制日本商圈。
而淺倉靜于是淺倉雄一最寵愛的次女,身為日本議會議長的他有意栽培其女進入政治圈,因此打小就訓練她如何在人前立足,以最小的力量去成就最大的利益,成功者不在乎使出什麼手段,骯髒齷齪只在私底下沒人瞧見。
耙瞧不起淺倉的政治勢力,紫乃龍之介未免太小看女人的本事,只有她不想要的男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用解除婚約來羞辱她。
哼!為了一個小小的畫家敢令她難堪,她怎麼能輕易饒恕呢?
人吶!絕對不要有弱點,要七情六欲何用,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聰明的人不該太早露出底牌,讓人直接掌握勝利的關鍵。
「是這里吧!」挺破舊的,不怎麼起眼,橫看豎看都有點小家子氣。
不是國際知名的大畫家嗎?住得可真寒酸,她家的佣人房都比它氣派。
「是的,淺倉小姐。」臉上猶留受虐痕跡的菅野千鶴恭敬的回答。
自從受過殘酷的教訓後,她猶如驚弓之鳥不敢造次,安份的陪同未來的少夫人一起到台灣。
「按門鈴吧!今天的陽光挺灼人的。」淺倉靜子一說完,隨行的保鏢立即打傘為她遮陽。
「是。」
在竹籬笆外圍繞了一圈,並未發現所謂的門鈴或是叫人鈴,她試著推開一扇虛掩的木板門,意外地發覺並未上鎖,輕輕一推就瞧見一條直通房子的碎石路。
防君子不防小人,以淺倉靜子為首一行共有五人,其中三人是身材魁梧的保鏢,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人物,令人望而生懼。
門沒關代表歡迎光臨,他們也就不客氣的闖入人家家里作客,絲毫不見任何愧色。
端著一盤西瓜由廚房走出來的秋天忽地一怔,有些茫然的偏頭審視眼前的壯觀陣容,心想著她並未向地下錢莊借錢,所以他們應該是走錯路了。
正當她要出言指點錯誤時,一位令人無法形容的和服美女映入眼中,她突然了然了。
為何難以形容呢!
因為外表看來溫雅嫻靜,賢淑端莊,十分柔順的模樣有如不識人事的閨閣千金,舉手投足間散發一股迷人的女人風情,嫵媚中不失優雅。
可是隱隱而出的驕氣卻顯現在眉眼之眼,雖然眼神很清澈卻沉澱著陰沉之色,給人的感覺是虛假和做作,不夠真實。
藝術家的眼光是看內在而非外表,觀察力敏銳的秋天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懷著惡意而來。
「如果你們想找我大哥的話可能要等一等,他剛出去。」她不喜歡應付這種場合,若是翊青在場就好,她會為她處理一切。
「妳大哥?」和服美女微顰起眉地看向菅野千鶴,難道她不是秋天?
據調查資料顯示畫家秋天是獨生女,並無兄弟姊妹。
「紫乃龍之介,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臉色不見好轉的秋天仍是蒼白模樣,她把自用的西瓜拿來招呼人。
但對方並不領情,看都不看的忽略它。
「什麼,他幾時有……」等等,她想起來了。「妳是秋詩月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