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的邂逅 第12頁

餅勞死不是病,可一樣要人命,他就是太拚了才會讓病菌又再次寄生,沒什麼抵抗力地向病魔投降。

一個星期一次的約會他拚死也會趕來,即使在別人眼中他們是一對不相稱的情侶,但他不敢想太多,只要她願意和他做朋友他就心滿意足了。

而他們會在演奏完畢後進入海廚房用餐,然後看看兩人忙不忙,若無突發狀況就會去看場電影,或是到附近花田散步。

不過通常他們都很忙,一個心髒外科醫生,一個檢察官,時間是奢侈的,病人和凶殺案一樣多得棘手,忙里偷閑的悠哉想都不敢想。

「你心髒有病?」

「不,是感冒。」他被小小的流行感冒病毒打敗了。

「心髒科醫生看感冒?」未免大材小用。

「不行嗎?我掛的是特別號。」任意愛凶狠地低咆,忍住踹他一腳的沖動。

要不是不想在佳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壞印象,他絕對會把相交十幾年的損友扔出去。

「你……」

「兩位,你們可以安靜一點讓我好辦事嗎?待會我還有事要做。」吵死了。

「今天是星期三?」

「嗯。」她的小提琴日。

「我會去听妳的小提琴。」排除萬難也要去。

「好。」她恬柔地笑了。

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星期三的東方白有點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心中頗不是味道地吃味不已,看著他們熟稔的交談有很深的挫折感。

一直以來他都是受注目的那個人,只要是女人一瞧見他,無不施展媚術地想獨佔他,唯有眼前的女子對他不理不睬,好像他只是一張貼在牆上好看的壁紙而已。

這對他無往不利的情史是一大打擊,幾時他也會被女人當成空氣忽略,直到他听見「小提琴」三個字,消沉的意志才又活絡過來。

原來她就是小提琴美女,讓好友心性大變的主因,那他該不該介入呢?

矛盾的心情讓人煩躁,他眼中復雜的神色深幽難解。

「我要打針了。」肌肉注射。

「好……啊!等一下,我先吸一口氣。」那不是針、那不是針、那不是針、那不是針……任意愛自我催魂地念念有詞。

「這是針,很痛的。」空氣一擠出,門開心毫不留情地往他肉里扎下,將藥劑推入他體內。

哪有人這麼怕打針,還像笨蛋一樣地念出來,讓她很難心平氣和地不弄痛他。她承認她是有些故意,要讓他記取痛的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把醫生的叮嚀當耳邊風。

她最愛扮演的角色是巫婆和壞皇後,而不是蠢到極點的白雪公主。

「唷--痛……痛……」針筒怪獸跑到他身體里面作威作福了。

肉痛的任意愛抽咬著牙根不敢亂動,肌肉一緊冒出一點一點疙瘩瘤,慘澹的五官擰成咸菜干,彷佛面臨人間最淒慘的浩劫。

從針進入身體到離開,不過是四、五秒鐘時間,他卻像歷經洪水、山崩、土石流,不僅全身乏力還呼吸短促,豆大的汗珠就這麼順著鬢角滴落。

若非知曉這只是一劑普通的感冒疫苗,不然,看他擰起的惡臉會以為那是自白劑,用于逼供,讓他無所遁形地招出國家機密。

「看,就痛那麼一下而已,跟蚊子叮咬沒兩樣,就不知道你在怕什麼。」看到不合作的病人,她免不了要嘮叨兩句。

「打針很可怕……」他吶吶的一嚅,表情很像吃到苦糖的孩子。

「醫生也很可怕是吧!」門開心的聲音略微揚高,似笑非笑地將用過的針筒拿到他鼻前一晃。

「是很可怕……」一看到細如發絲的針頭,神經再度緊繃的任意愛有目眩的感覺。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可怕的女人,看來我們是當不成朋友了。」她的口氣不無可惜,收起特制的特效藥闔上小型的藥箱。

輕如春風的嘆息聲忽地飄入耳中,任意愛幾乎是踩到鐵釘似地跳起來,表情比受到十只烏龜攻擊還驚恐。「不不不……不是!妳不可怕,一點也不可怕,妳是我見過最善柔,最溫柔的月光女神。」

「溫柔?」嘴角扭了一下的她露出奇異的神色,柔軟的聲音中有一絲似嘲的壓抑。

「我不怕妳,不怕醫生,不怕……呃,打針,我什麼都不怕,妳別……放棄我……」他大聲地喊著,生怕她一個轉身不再理會將醫院視同畏途的他。

任意愛在講到「打針」兩字時,明顯的聲弱了一下,像喉嚨塞了一顆橄欖似地說得很無力,扭捏地漲紅深銅色的腮幫子。

其實他現在的表情一點也不嚇人,反而像哆啦A夢里的胖虎一樣可愛,雖然看起來體型龐大,卻有著憨直的本質,不失赤子之心。

「好,我知道了,你用不著激動地揮舞雙手,你打到人了。」一絲笑意沁入眼中,不懼他的門開心指指他身後一小點。

「咦,你趴在地上做什麼?」他不記得手有踫到任何「東西」呀!

扶著下巴,惡狠狠一瞪的東方白背靠著桌底抽屜一坐。「閣下的無意識動作可真神準呀!我可以告你傷害。」

哼!他一定是看透他覬覦他的小提琴美女,所以先下手為強地給他一拳,警告他最好別跟他搶。

什麼「大箍不離呆」,四肢發達的人頭腦簡單,來瞧瞧一肚子鬼的執法先鋒,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腦子靈活,身手敏捷得近乎智慧型罪犯。

這人真狡猾,比身為律師的他還陰險十倍,美麗又高雅的氣質佳人當然是人人想佔為已有,他有必要為了一己之私先下毒手嗎?

「盡避去告,只要你爬得起來。」任意愛聞言反而還故意把助理剛整好的厚重資料往他胸前一放,重重一壓讓他差點斷氣。

「你……你……」這是羞辱,他一定要報仇。

「你慢慢爬吧!我們要去喝下午茶。」他的死活不用理會。

任意愛沒發覺他的手有多麼自然地搭上身邊小女人的香肩,輕輕地環著拉近,好像他曾做過無數次似的,不自覺地想保護她。

巨大與嬌小,黝黑與雪女敕,強烈的對比形成不協調的美感,給人一種既想惋惜又覺得這樣也不錯的幸福感,一剛一柔的組合豈不是浪漫。

巨人也有尋找春天的機會,反正嬌弱的佳人並未拒絕他的靠近,表示他大有希望。

至少可憐的東方白律師是被判出局了,人家看也不看他俊逸外表一眼,當他是多余的擺設不屑一顧。

「你們看看他是什麼態度,居然就這麼給我走了?!」只留下遠去的背影,叫他咬牙切齒。

「節哀順變呀!東方律師。」他們檢察官一踫到小提琴美女,什麼工作、什麼理智全飛走了,連基本人性也蕩然無存。

一位上了年紀的行政人員走過東方白身邊,冷漠地落下這一句。

「這算是變相的安慰嗎?」他怎麼感到被嘲笑了?

「不,是希望你別跟我們檢察官搶女人,他難得發情。」也許一輩子就這麼一回,錯過了就只能娶越南新娘。

愛他愛不到的某個司法官冷冷一瞟,居高一俯的兩顆大木瓜幾乎要彈出緊身的制服。

「嗄?!」

他默然。

第五章

「任意愛任檢察官在不在?我有相當緊急的事要告訴他。」

一陣風似的身影忽地掃過,閃亮的警徽泛出銀色的光芒,耀眼得讓人不能忽視來者的身份,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一眼。

但是短暫的光輝一閃而過,少了大頭坐鎮的辦公室像一座死城,在停頓了幾秒後眾人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努力消耗上司留下來的工作。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百七十八公分左右,擁有國際級模特兒身段,長相不算太美,沒有亮麗的外表,骨架健美看來常做激烈的室外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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