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的邂逅 第17頁

麻煩來了。她在心底一咒。

「門醫生,相信妳會有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個屁,他沒事像個鬼冒出來,她不向他索取受到驚嚇的精神賠償就該偷笑了,他還好意思一臉妒夫模樣質問她,好似逮到偷情的妻子。

他真是夠了,沒被獅爪抓過是不是?!她樂于免費贈送一記。

雄性的競爭。

自古以來,名為「男人」的生物會開闢一個屬于自己的私人領域,舉凡土地、房子、奴僕,以至于妻子兒女,全是他的個人財產,別人休想覬覦一分一毫。

而且男人是自私自我動物,非常有主權觀,一旦認為這是我的便不許旁人起任何貪念,他們會在第一眼認出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生性自我,極端獨裁的康聖文就是這種人,他是聖光醫院現任院長的兒子,未來的院長繼任人,從小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畢業于美國的長春藤學院,前半生順暢得不曾遭遇挫折。

他是腦外科精英,擅長神經學和大腦腦干再生功能,在學術界小有成就,也是醫界耆老最看好的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日後必大放光彩。

因為自負,所以他挑選的另一半標準必須能匹配得上他,他的想法是只有他不要的女人,沒有他要不到的對象,因此被他看上的女人都該心存感激,以他為天地事事順從。

而他一開始就鎖定了心髒科的門開心,並向外發布兩人是一對的消息,混淆視听杜絕他人的痴心妄想,先一步地將她標上私人所有,藉以宣告她是他的,別的男人最好不要不自量力。

「副院長,你的眼珠小別瞪得太大了,通常中風之前瞳孔會放大,我建議你去做個腦波掃描,你這年紀若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將是醫界的一大損失。」

哼!擺張臭臉給誰看,位高權重可不代表她吃他那一套,要不是老院長是她病態生理學的老師,誰理這個眼高于頂的他。

心護男友的門開心對他這個副院長的態度並不客氣,明顯地不把他放在眼里,語氣之張狂讓一旁看熱鬧的端木康暗笑不已,

「這是做錯事的人該有的口氣嗎?妳不思反省還氣焰囂張,我對妳的縱容養大了妳的驕傲。」是他不該放任她為所欲為,讓她以為聖光醫院是沒有規矩的地方。

「很抱歉,副院長,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麻煩你做重點提要,別浪費彼此的時間。」她不是小學生,還得罰站听訓。

我行我素的門開心不喜歡被質問,她認為只要做好醫生份內之事,別人無權過問她的私生活,更遑論企圖操控她的思想。

她應該是實事求是的醫生,卻有著藝術家不輕易妥協的個性,她覺得對的事就去做,誰也不能阻止,反之若是她不想做的,誰也強迫不了她。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任性,她太獨立了,不接受任何名為善意卻妄想改變她一切的安排。

「門開心,把妳身上的刺給我收起來,公然和男人在大門口摟摟抱抱,做出不合宜的舉止,妳當醫院是愛情賓館嗎?由著妳胡來。」她的行徑太放肆了,不可原諒。

門開心肩微挑,把他的話當耳邊風。「是,下次我會檢點些,直接把人帶進我的宿舍,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吧!」

眼不見為淨,大家各自為政,省得鬧得不開心。

「妳……妳在說什麼胡話?!誰準妳把男人帶到房里,妳知不知羞恥?」氣得血壓上升的康聖文怒目橫視,取出一顆鎮靜劑和水吞服。

「副院長,請你修飾一下說詞,有哪一條法律禁止未婚的成年男女同處一室?說真的,你的脾氣越來越差了,太久沒消火了嗎?」他需要一個女人。

泌尿科的徐品慧應該派得上用處,她知道該如何讓男人使用他們的命根子。

「妳……」他把提到喉口的火氣硬壓下來。「別忘了妳是我的未婚妻。」

不提不氣,一提到此事,門開心尚稱溫和的秀顏當場一沉。「前陣子還傳言是女朋友,這會兒倒成了未婚妻了,一日多變讓我感到惶恐,說不定明天的版本我又成了某人的老婆。」

她忽地往桌面重重一拍,聲音一揚地震動門板,牆上的燻香燈架顫巍巍一搖。

「去你的副院長,我幾時成了別人的私有物?為什麼我毫不知情,你隨便說說就想將死我呀!我門開心是這麼好操縱的人嗎?不要把我想成是可以任人擺弄的人偶女圭女圭。」

「開心……」妳太激動了,有損妳醫生的形象。

「不要叫我的名字,請稱呼我門醫生,這是我所知所學賦予我的權益。」她不開心,踫上不講理的人。

「好,小開,妳先松開我的領帶,別勒死我。」他見識過她的脾氣,不會傻得和她正面沖突。

小開是對她的昵稱,沿襲院長偏寵愛徒的稱謂,康聖文認識她的時日超過七年,從她還是醫學院新生開始,一直到越級就讀,提早被父親招攬入院,他對她的喜愛從未改變過。

當然以他的家世背景不乏有一群麻雀鳳凰想接近,但向來高傲的他只取最好的,不是才情和容貌都高人一等的女人他瞧不上眼。

而他已經找到最出色的那一個,自然無視搔首弄姿的次等貨,在看過最嬌美的牡丹後,誰會鐘情路邊的小野菊,等級差太多了。

「康聖文,你把舌頭給我綁緊點,你知道外科醫生的手術刀有多鋒利,切下去一定很痛。」不要怪我威脅他,是他自找的。

「妳……」眉頭一皺,他不高興地看著突然被打開的門。

康聖文嚴厲的一面只在她以外展現,他以為是不懂規矩的醫護人員擅自闖入,厲眼一凝正欲開口訓誡,維護醫院的職場倫理。

不過當他看見頭頂的燈光被遮去一大半,一道具有壓迫感的身影走近,他喉間的唾液不自由主地往下咽,胸腔內的空氣驟然減少。

遠遠一瞧時還不覺得對方高大駭人,直到走近眼前才感到那股窒人的力量,像是一座移動的山將人覆蓋。

說實在的,說不怕是騙人的,他只所以選擇在只限醫院人員進入的辦公室進行質問,為的就是遏止突發狀況的產生,譬如令人不安的危險人物的接近。

「你進來干什麼?你不是回法院了。」他比她還忙,常常到了半夜還得到案發現場搜證。

一見來者,原本正在發飆的門開心微訝地緩了脾氣,語調不復先前的尖銳,柔膩地判若兩人。

「我听見里面有爭吵的聲音,所以不放心又折返。」任意愛輕擁著她,像是要給她最大的支持力量。

其實他一直沒離開,貼著門外的牆壁無法安心,剛確定多了一個女朋友,他還沒有自信能擁有她,內心狂起波濤地怕有人來搶。

先是對她感興趣的東方白,再來個看似溫文儒雅的副院長,他們的條件都不比他差,甚至勝過他許多,他再怎麼要自己鎮定仍是徒勞的憂心不已。

從未擁有過不知道擁有的快樂,一旦擁有過,要他放手是何其困難,他寧可與天下人為敵也不放開手中的擁有。

「你多心了,是副院長在趕蟑螂,難免舉止粗野了些,踫撞到一些擺設。」真要有事也不會是她。

我趕蟑螂?表情明顯不悅的康聖文以指輕叩桌面,但沒人理會他。

「喔!那就好了,我擔心妳受到欺負。」她太柔弱了,需要他無時無刻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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