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道「勾結」也不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黑制黑,警方的資源才不致浪費。
「薇薇,你偏離主題了,你似乎不驚訝我是誰。」
既然如此,他何必費盡心思隱瞞。
「你是沈敬之呀!我都認識你二十八年了,干嘛要驚訝。」
她一臉理直氣壯地挑挑眼波。
熟得可以蒸蛋了。
「常若薇——你不要給我裝傻。」
他終于了解忠誠過人的青龍為何會吼著要追殺某人。
常若薇依然無辜的捏捏他的臉皮。
「沈敬之,你再吼我一次看看。」
「你……」他無力的垂下肩,遇上她是他命里的劫數,自找的。
「別沮喪,邪不勝正是必然的道理,你不看電視嗎?警察是正義的化身,輸了不可恥。」
「我……」他只想仰天長嘯,砸爛所有的電視機,她蒙了他,用她的「無知」。
一旁若有所思的朱雀突然開口。
「你就是家喻戶曉的少年隊隊長常若薇?」
「家喻戶曉!」什麼意思?
「難道你都不看電視嗎?」揶揄地一嘲,她將她剛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嗄」
第八章
這下真要砸電視了,荒謬的報導叫人啼笑皆非,她幾時下落不明,疑是遭人綁架了?不用說這餿主意肯定是出自局長大人,她怕沒人送終的老爸授權,再經由某人的同流合污,一起狼狽為奸的撒出漫天大謊。
是她耶!堂堂全台聞名警界的暴力女警會被人綁架!豈不是滑稽得令人好笑,誰會相信有人有能力綁走她,除了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和無知愛看熱鬧的小市民。
難怪這幾天看不到新聞,某人故意拿一堆影牒和錄影帶來放,每一部都是院線新片,看得她樂不思蜀地忘了國家大事。
原來是個陰謀,她讓最信任的人給騙了,無所事事的飽食終日,當只無憂無慮的粉紅豬。
嗯哼!知道她的厲害了吧!不信打不到他,兩圈黑輪可媲美大陸國寶,墨鏡的用處是拿來遮丑而不是擋紫外線,看誰敢再唬弄她。
「薇薇,敏感時機你最好不要露面,令尊會做好妥善處理。」
山口組的大老和公主頗有交情,他無法貿然動員龍門的力量去追查她要的人。
先前已有一次冒犯,在公主的斡旋下才得以平安無事,兩大組織維持若有似無的交誼,未起正面沖突的相互廝殺。
杜加非正是山口組荻島中夫的外孫,荻島中夫有意將位子傳給自己的親外孫,因此一時之間動不了他,放任他在外的一切狂妄舉止。
連著幾天電視都報導同一則新聞,即是槍戰之後不見蹤影的常若薇,眾說紛雲的傳言一一出籠。
有人說她落海身亡,撈不到的尸體被沖到外海,有人斷言她是遭漏網之魚給綁走,更離譜的是有人說她讓太空船給載上太空。
媒體的炒作不休,有心人士的散布流言,以致討論熱度持久不退,發燒至今仍有不少記者守候在警察局附近,等著捕抓她無事歸來或是一具滿布殺殺尸身的畫面。
「身為警務人員絕不做縮頭烏龜,要我屈于匪徒而不聞不問是不可能的事,我要親手抓到他。」
讓他嘗嘗何謂生不如死。
「警方的布署沒你插手的部分,何不靜候消息,等他們將人犯逮捕歸案。」
他的玄武堂已私下進行搜索,不日將有消息傳來。
常若薇一反平日慵懶,厲光一射。
「除了我,沒人有本事抓得到他。」
「別拿自己的安危冒險,我不會任由你沖動行事。」
一次就夠他心驚膽裂了。
「沈敬之,你越來越大膽子,敢命令我。」
她是不是該先以黑道人物的罪名送他去坐幾天牢呢?不過算了,真要動起手,她也不是他的對手,憑龍門的實力,他可能關不到五分鐘就被釋放了,龍門有錢有權又有人才嘛!「是關心,沒有一個男人肯讓心愛的女子涉險,請別把我想得太高貴,我很自私。」
他企圖以愛說服她打消原意。
「敬之,麻煩你也為我設想一下,今日我的工作是警察,危險是必然伴隨著,我不能置身事外地等人處理我份內的工作。」
杜加非是她招惹來的,就得由她送他下獄,絕不假手于人。
他苦笑著,「難得你沒連名帶姓的叫我,可是卻是為難我。」
「別擔心啦!我很強,同樣的錯不會再犯……天呀!我們到災難現場了嗎?」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用力的揉了又揉。
警察局門口是一片斷垣殘壁,十幾輛警車起火燃燒,消防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落,不怕死的記者和群眾圍觀在外。
救護人員抬出幾位受傷較嚴重的警員送醫,到警局幫忙的義工雖是一身血污卻鎮定的回答記者的問話。
看來損失不大,但是強烈地反應出道德的淪喪,無視公權力的死徒正面攻擊警察局,一點也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任意踐踏國家的法律,其心可誅。
「看來他來過了。」
低聲一喃的沈敬之顰起雙眉,神色凝重。
「誰來過了?」還有什麼事是她所不知情的。
他故作不解的回道︰「我有說話嗎?」
「你……」好,你不說我自有管道。
「從左邊消防巷進入,那里有道暗門直通警察局內部。」
「暗門?!」
「別懷疑,我等于是在警察局長大,每一根鐵釘、螺絲帽的位置我都一清二楚。」
絕無虛言,她一向不是安份的孩子。
而探險是小孩子的最愛,她父親一直任職于此。
「我沒懷疑,只是警察也需要暗門逃生嗎?」想來好笑。
「你看了就知道。」
希望他不致打退堂鼓。
不顯眼的鐵灰色防彈跑車避開擁擠的人群,蛇行開入一條灰暗的巷子,以極慢的速度行駛在幾乎被垃圾堵塞的車道。
兩側的惡臭味燻人,蚊蠅滋生繞著穢物飛行,野貓野狗扒開垃圾袋翻找可食的東西,一地分不清是雨水還是餿水,甚至還浮著死老鼠。
說實在話,敢在此丟棄垃圾的人肯定鼻子有問題,才會冒著被燻昏的危險進入巷子內。
「再往前開兩公尺左右,向右邊停靠。」
電線桿旁有道小門。
沈敬之艱辛的避開一只大冰箱開到她指定的位置,舉目一瞧不見門。
「在哪里?」
「跟我來。」
她打開車門。
撲鼻而來的惡心氣味並未影響她的腳步,識途老馬般的動手搬開一塊木板,一腳踢翻板子旁壓住的鐵制垃圾桶,露出一扇小人國人民才得以進出的小門。
不寬,七十公分左右,高約一百二十公分,窄小的通道正好容納一個人彎身前進。
「哎呀!有橫木。」
這叫門?!按著前額,他猜想是廢棄的通風口,只是不符規格未啟用。
她不好意思的回頭。
「啊!忘了警告你,再走三步左側有鐵釘橫出,別靠牆太近。」
「你……」她說錯了,是二步,他已經刮到了。
「還有多遠?」
「到了。」
她一腳踢開鐵網窗,彎腰一鑽是警局的中廊。
沈敬之跟著鑽出,眼前是無人的走道,一張掛著局長尊容的巨幅照片映入眼前,微微的焦味和硝酸味由前方傳來,還有嘈雜的人聲。
「少年隊在二樓,局長辦公室在四樓,你要參觀哪一處‘廢墟’。」
她自我消遣的環覽毀了五分之一的警局。
「隨你。」
他沒意見。
當兩人一出現,所有同仁一擁而上,一如以往,沈敬之不愛與生人交談,安靜地站在心愛女子的身後,適時伸出一手擋住差點踫撞她傷處的熱情警察。
「該死的,你到底死到哪去,害我們擔心得要死,生怕你真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