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他不生氣的時候。「就是因為他是我大哥,所以我才不做找死的事。」
人要有自知之明,山中有虎就繞羊腸小道走,海中有蛟就棄船乘飛機,人的力量是多麼有限呀,千萬不要和大自然拼。
「走走走,筷子的故事听過沒?團結力量大,咱們勝券在握。」只是「券」在哪里?
「兩」根筷子的力量不堪一折。「看來我是在劫難逃咯!」歹命呀!
人若走霉運,天都幫不了,怪只怪他自個挑錯時辰來視察,因此招來橫禍。
駱雨爾用唇形向看戲的人求援,可是他們比他更害怕,只敢當只壁上的小守官,不敢化身為超人解救他于水深火熱。
這證明了一件事!聰明人活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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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駱雨養不以為然地放四架子。「拜托你多大年紀了,還吃小孩子玩意。」
「比你小,老先生。」他放回一包,她直接抱一箱,「這是台灣新文化,你過時了。」
這年代,誰不吃泡面,省時又省堡,口味多重任君選焙。
「吃水果養顏,綠色蔬菜清腸內油分,不要吃那麼多防腐劑。」他無奈地留下兩包泡面,其他歸回原位。
左天虹冷哼一聲。「我喜歡當木乃尹,我喜歡肥死。」她丟了好幾份冷凍肉品入內,將大部分蔬菜扔回。
「你真挑食。」駱雨霽勉為其難地多買些水果代替蔬菜。
兩人像新婚的小夫妻倆,推著推車在超市購物,不時因口味不同而鬧意見,絲毫不在意是否是「惟二」的客人,只當這間店生意不好。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推車上堆滿一個星期的食物,左天虹在上層架子挑零嘴,在鋁制置物架反光中,她看到一個十分可笑的畫面。
「咯!那團人瘤不會跟你有某種曖昧關系吧?」
人瘤?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柔和的臉孔倏然一繃,眼露凶光地凌厲一射。「兩個小丑罷了。」
「是嗎?我倒不覺得。」她取下一包烏梅。「他們對你挺有興趣的。」
「找死。」他冷酷的丟下一句。
說著說著,當真送上門找死。
「啪!老板,艷福不淺,小的可有榮幸和美人認識認識?」葉梓敬一副小人模樣故作狗腿。
「弄臣。」駱雨霽佔有性的摟摟佳人。「公司的廁所少了名清潔工,你明天去上工。」
鮑……公司的廁所?太狠了吧!「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你有虐待狂不代表我很賤。」
男人喔!美色當前就忘了穿同條褲子的好哥兒們,真是劣根難除。
「玻璃似乎不太干淨,你也順手抹一下,太閑不是好事。」說我有虐待狂,日子過得太輕松了。
葉梓敬先是惱怒地瞪視他,接著開懷地拍拍他的肩。「還好,你沒被陰東西附身。」
丙然一樣的惡毒,他放心了。
「附身?」音驀然一沉,里頭透著薄霜。「你太閑了。」
葉梓敬趕緊陪著笑臉說道︰「別急著發火,純粹是關心關心,不信你問問二老板。」
他使勁地戳、拉、捏,駱雨爾才失神的低前,「她好漂亮。」
漂亮。
不用多說,自然很清楚地了解「漂亮」指的是誰。
駱雨霽不悅的口氣發酸。「不許看,誰允許你覬覦我的女人?」八百年沒看過女人嗎?
「你的女人?!」
兩人詫異地大呼,眼珠子睜得比彈珠還圓,惹得左天虹不由得一喟。
「他們大概還沒吃藥,我建議你替他們找個好一點的精神科大夫。」再不醫治可就遲了。
「我會的。」駱雨霽嚴肅的面孔一轉,柔得可以滴出水。「虹兒,要不要買顆西瓜回家?」
「嗯!」
駱雨爾和葉梓敬下巴都掉到胸口,不敢置信眼前溫柔的男人是他們印象中,那位冷血無情又嫉世憤俗的大魔頭……呢!說魔頭是有點過分。
他們很想感動,但是更想哭。
努力了二十幾年,居然比不上個剛認識的女人,教人如何不飲恨,怨嘆男人的意志薄弱。
不過,他們不得不說他的眼光獨特,眼前這位美女氣質出眾,冷然中帶著出塵的美,優雅得好似風中的紫玫瑰,飄然而立。
「可以請問一下偶像……呢!美麗的小姐貴姓大名?」不怕死、不怕難的葉梓敬笑得掐媚一問。
「葉梓敬——滾回你的辦公室。」一道怒斥隨即在他耳中回響。
「小小賤名,不勞老板的金口。」好大的雷呀!
左天虹無所謂地報上名字。
「雨後的青天出現一抹虹影,好詩意。」駱雨爾馬上聯想起兩人的名字。
駱雨霧面露微笑。「說得妙,你比某人長進多了。」
這個某人不服氣。
「彩虹雖美卻不一定屬青天,少了光的折射亦不成虹、」
「說得好。」這次換左天虹鼓掌致意。「我喜歡你的理論。」
天空無雨不成色,太陽不出難成虹。
「喜歡??」打破醋缸的駱雨霽緊抿著唇,拳頭握得死緊。「我不介意讓某人多斷幾根骨頭。」
遷怒,絕對是遷怒。葉梓敬在他噬人般的目光下顫了顫,這年頭實話說不得,枉受無妄之災。
「嘿!兄弟,你搞錯對象了,說喜歡的可不是我,好歹找對‘下手’目標。」
不說不打緊,一開口就點燃火線頭,迎面一記快舉,葉梓敬連躲的機會都等于零,整個人像炮彈一樣飛拋出去,落在面粉桶里。
嘩!好準。
旁觀的群眾一陣驚呼,接著趕緊掩口偷笑。
「嘖!嘖!嘖!你好暴力。」左天虹在看笑話之余,扭開一瓶鮮女乃倒在葉梓敬頭上。「新鮮面包出爐。」
她的舉動和言詞引來哄堂大笑聲,惟獨蹣跚從桶子爬出的男人不滿。他是招誰惹誰來著?
「你……你們太……太惡劣了,我……我風度好不同你們計較。」惡!黏答答。他抹抹混著面粉的牛女乃漬。
兩人一樣邪惡,難怪一拍即合。
駱雨霽懶得理他,摟著左天虹繼續他們的采購。「隻果好嗎?水梨也不錯。」
兩人逐漸走遠,愈挫愈勇的葉粹敬不死心,不管一身的狼狽要跟上去。
「你……還好吧?」拉著他,駱雨爾不樂觀地看著他臉上那片黑沼地。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噢!死……死不了。」出手真……狠呀!臉一陣抽痛。
他何罪之有。
「我看你還是先去看醫生,也許有內傷。」駱雨爾不好意思說他可笑得像面粉女圭女圭。
是呀!內傷,被無人性的兄弟氣成傷。「不成,錯過這回,幾時才能再有好戲可看。」
為了該死的好奇心,他把命賭上了,他不相信人永遠走衰運。
「你真是變態。」駱雨爾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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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小姐,你今年幾歲?住在哪里?從事什麼工作?家里有些什麼人?缺不缺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男人作伴?」
最後一句話引來兩道怒焰,葉梓敬不畏惡勢力地走在左天虹身抵這次他學聰明了,以美人兒為屏障,駱雨霽的拳再快也不可能穿過中間的她,所以他的安全無虞,尚不需去掛急診躺手術台。
「我住台北。」她只肯回答這一句。
「虹兒,你可以不要理他。」駱雨霽十分氣惱他的介入。
好不容易才借著這段日夜相處的時間,打開她一點點心房,正暗自竊喜兩人的關系將有進一步發展時,他可不想有投機分子來破壞。
很多事不搬上台面談開,他可以偽裝一切都在計劃中,沒有南北之遙的距離,沒有喬家老宅的問題,更沒有她的不婚宣言。
真的,一切都好,只要「多余」的家伙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