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的巴掌聲並未響起,反倒落入他另一只手中。
侯競語揚得老高的濃眉下,是陰鷙的目光,「除了呼人巴掌,你大小姐還會什麼?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你想我還會白白挨第二次巴掌嗎?」說完,他憤恨的甩開她的雙手。
靶覺自己的手腕都在發燙、發麻,範景涓頹喪得雙腿幾乎要承載不住她的體重,勉強轉身往後蹣跚的奔逃三兩步後,身體突然的凌空。
「啊——」她備受驚嚇的發出喊叫。
侯競語根本沒打算放過她,她別以為把他激怒了就可以這樣轉身離去。
將那驕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甩上肩,避開前院熱絡的酒會現場,他快步的往停車處走去,就不信真沒人可以整治這女人。
「侯競語,你快放我下來——」沒料想自己會這樣狼狽的被甩上男人的肩,她的雙手捶打著他的背,雙腳踢踢踹踹的掙扎,卻依然被他緊抓住,絲毫沒有撼動他半分。
來到座車旁,打開後車門,她被重重的甩在座位上,一陣七葷八素的昏眩襲來,隨即他也跟著入座。
車門一帶,他們困在這密閉的空間,爭執的憤怒余火還在燃燒。
「你憑什麼這樣做!賓開,我要出去……」掙扎的坐起身,範景涓不甘示弱的撲上前捶打這無禮的家伙。
短暫的順從難道對她是那樣困難的事嗎?侯競語的兩道眉沉重的糾結。
憑恃著男人的優越,他一個翻轉,便將弱小卻又囂張的女人壓制在椅座上,那膽敢在他身前肆虐的雙手,這下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被定在她肩上兩側,做困獸之斗。
「閉上你的嘴巴——」他一吼。
「偏不——」她挑釁回道。
眉一皺,侯競語松開她的手,轉而扣在她白淨的頸項,他不假思索的,隨即低頭封住那張伶俐的嘴巴。
範景涓先是愣了半秒,眼楮瞪視著近在咫尺的俊容,錯愕得不敢相信他竟……
她別過臉試圖閃躲,脖子上的手卻霸道的掐扣住她,他的氣息和溫度透過唇舌傳遞到她口中,吞沒了她的抗議。
早想讓她安靜了,他可以忍受女人的脾氣,但是忍耐還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他百般退讓的時候,這女人固執得有如臭水溝里的石頭,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跟她講什麼禮儀尊重的屁話!
她的掙扎對他而言只是小兒科,他牢牢的壓制住她,卻不會將她弄傷,他發現自己竟享受這種征服的感覺,在唇舌的交錯踫觸中,他異常的沉溺。
忽而離開須臾,那半晌是給彼此一個喘息的空間,在範景涓以為一切中止的時候,他又再度低下頭去,以著更霸氣凜然的態勢,攻佔了她的唇。
他的吻、他的氣息就要殲滅她的勇氣,「停……
止……」她的命令薄弱。
在掙扎抵抗的過程中,她不慎咬傷了他的唇,沁出的血珠在彼此口中留下腥甜,然而這並未阻止他,反而加劇他的掠奪。
布料的撕裂聲,讓範景涓心頭一顫,那是一種無助的情緒,隨即是他激烈的啃吻襲上她的胸口,她不敢看,卻難掩心傷的嗚咽。
那嗚咽聲喚回侯競語的理智,身下的俘虜雙手被扭得通紅,嫣紅的唇上那抹血是他的,而原該是白淨無瑕的脖子已布滿他掠奪的紅痕,至于細肩帶的水鑽黑色洋裝,早已堪不住他的拉扯,左肩帶斷落無力的披垂在胸前……
範景涓揪著凌亂的衣服難堪的背過身去,掩面低泣。
侯競語雙手死握著拳頭,看著她輕顫的肩頭,想安慰又怕自己再次嚇到她,一臉的懊惱。
為什麼她連哭都這樣壓抑,傷心的時候仍得偽裝自己無堅不璀,人生這樣豈不是太累?
看不慣她一再的自虐,侯競語忍不住低吼︰「要哭就大聲哭出來,干嗎像個小媳婦一樣偷偷模模的哭——」
別恩渲那女人在哭的時候可是驚天動地,活像是發生啥天災人禍似的,為什麼同樣是女人的她,就不會善待自己,好好哭一場?
想扳過她身子,卻又怕踫上她的肩膀,他索性把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將她牢牢密實的包裹住,然後手臂一攬,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擁住。
「對不起,想哭就哭吧,沒必要這樣壓抑自己的情緒。」侯競語呆呆的說著道歉的話,一方面又心急自己的詞不達意。
範景涓垂著頭,原本抵在彼此之間的手,此時卻緊緊揪住他的襯衫,哀切的哭泣。
因為是始作俑者,他只能耐心的等待她哭聲平歇,一方面也是因為手足無措,哄女人真是天大的任務,沒兩把刷子不要貿然嘗試。
見她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侯競語開口,「好點了吧?待會我送你回去。」
「不行——」範景涓緊張的抓住他的手,仰起哭得狼狽的臉,一臉的不安。
「為什麼不行,你不回去嗎?」他愣看著她,這女人不會是還想回公司工作吧!
「我……我衣服被你扯破了,回去被看到就糟了……」她敢說,今晚鐵定是她有生之年最狼狽的一晚,她已經受到夠多的驚嚇,沒必要還這副樣子回去嚇死她那多疑的母親,然後為自己招來更多的詢問、會審。
「喔,」侯競語思索了牛晌,幫她拉攏好肩頭上的外套,「你先休息,我來處理。」說完,他開門走向駕駛座。
留她孤坐在後車座上,車子駛出,他目光頻頻往路兩旁的商店看去,偶爾側過臉還會給她一抹心安的眼神。
範景涓拭抹著臉上斑駁的淚痕,瞅著侯競語一邊駕車,一邊不知在梭巡什麼的神情,這一刻,她有著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雖然他所施予她身上的行為讓她余悸猶存,但是,最後他還是恢復了理智,給她該有的尊重。
車子在一便利商店前停下。
「等我。」
範景涓不明就里的看著他奔進去,心中惡魔作祟,她才剛偷偷稱贊完他,他不會是去買那個東西吧?!
還來不及多想,侯競語已經打開車門,坐進了後座。
「你要做什麼?」她流露出一級戒備的惶恐眼神。
侯競語傻了半秒,漲紅臉連忙揮手解釋︰「不是啦,我只是去買了針線,你當我要霸王硬上弓喔!
今晚你真是把我們男人瞧扁了。」
他承認,她是個令人很想征服的女人,但是,好歹他都恢復理智了,怎還做得出那種強迫人的事。
見範景涓無言低頭,他彎起手指,出其不意的在她耳垂上狠狠一彈指,當做是抗議。
「疼——」捂住耳朵,她似嬌似怨的睨著他。
「你這樣還比較像個小女人。」說完,他揚手打開車內的燈光,認真的眯著眼楮將線穿過針孔。
男人會穿針縫衣?
別說範景涓不信,就連侯競語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干這種女人家的活兒,不過也不難想啦!除了打十七歲就住進他家的女魔頭別恩渲之外,天底下還真沒第二個人會訓練他做這種工作。
轉身拉開她身上的外套,這舉動讓她緊張的倒抽一口氣,害他也一時愣得不知如何下手,那隆起的胸線若隱若現。
「我自己來……」第一,她不相信他真會縫衣服;第二,這樣的挺引人遐想的,深更夜晚的,還是避免這樣的情緒比較安全。
侯競語深呼吸,告誡自己穩住心神,他將斷落的肩帶拉起,「你幫我固定衣服,我來縫。你放心,我不會讓針戳到你皮膚的。」
只見兩人大氣不敢吭一聲,侯競語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縫著被自己扯壞的衣服。
面對著車外的範景涓可沒這麼平靜了,因為座車內的燈點亮,來往進出商店的民眾都可以清楚的看見車內的兩人,然而大家只看見背身的侯競語在她胸前忙碌著,聯想起跟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遠的事情,紛紛投以曖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