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王子的一夜情 第6頁

對啊!一直到這里為止,她印象中的主角都是郝韞然,那床上這個小男生——總不會是他返老還童吧?

或者……酒醉的記憶根本是錯的,她其實是在迷茫中,誤拖了一個小男孩,把他當成郝韞然,所以——

想到這個恐怖的可能性,她忍不住放聲尖叫。「啊!」她該死、她混帳、她不要臉,嗚嗚……這種事要傳揚出去,她還怎麼見人嗎?哇!她不要活了。

「唔!」床上的男人被這聲可伯的尖叫驚醒,糊里糊涂坐起身,一臉的茫然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你你你……」時心紫對著他赤果的胸,大腦暫時停止運作,連帶的語言功能也受到影響。

「發生什麼事了嗎?」男人迷糊地揉著眼,粉紅色的嘴唇微嘟,更顯稚氣。

「哦!」她心里的唉嘆更形擴大;現在,她懷疑他滿十八歲了沒?「你到底是誰?」這個該下十九層地獄的小男孩毀了她一生的清譽。

經她這一吼,他終于清醒了,酡紅的俊顏上清楚地寫著「無措」二字。

「我……你……那個……」

這款溫潤如玉的聲音她依稀、仿佛、曾經听到過。

「你是……郝韞然?」可那一張稚氣女圭女圭臉叫人怎麼看都像個高中生!他點頭,羞赧地撥開覆額的劉海。

「怎麼可能?」她驚叫。「郝韞然不是快三十歲了嗎?而你……這副乳臭未干的模樣,你是……郝韞然?」哦,殺了她吧!

「對不起,可是……」他拿起床頭櫃的金框眼鏡戴上,散亂的劉海全部往上撥,露出寬廣平滑的額頭,知性與斯文的氣質頓時蓋過稚氣。「我真的是郝韞然。」

「郝韞然!」時心紫愕然瞪大眼。他在玩四川變臉嗎?「你——」

「我是女圭女圭臉。」他萬分羞愧地低下頭。這就是為什麼,他沒近視,卻也要戴眼鏡的原因。遮丑嘛!不然這樣一張稚氣的臉龐去給大學生上課,誰鳥他啊?

「差好多。」她贊嘆地模上他的臉,那樣光滑細致.真的是晶瑩剔透到看不見一絲毛細孔。上帝造人實在太不公平了,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叫天底下的女性該如何自處?說她不嫉妒是騙人的。

郝韞然的臉更紅了,還微微冒著白煙。

「別說了,我也很討厭自己長這樣。」俗話說︰紅顏禍水。不過,俊男也一樣倒媚,不然他也不會被一群太妹追到爬上樹去避難了。

「為什麼?這樣一張完美的臉孔是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夢想耶!」這男人很不知足喔!

「問題是,女人的夢想,換到男人身上,可能就變成一場夢魘了。」他的切身之痛誰能了解?

「很多女人喜歡你?」她好奇地重新爬上床猜著。

「還有男人。」他不會做出翻白眼那種粗魯的舉動,但他咬著唇,滿臉懊惱的模樣卻十分可愛。

「我能了解。」時心紫同情地點頭。他長得本來就很好看,書卷味卻又把他雕琢得更加吸引人,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他。「我想那種盲目追求的情況大概非得等到你尋著一位終生伴侶,準備安定下來後,才會自然停止。」

「我知道。」郝韞然微笑頷首,深邃如滄海的雙瞳翻涌著情潮一波波推向她。「而且……我也找到了。」

時心紫突然覺得呼吸困難。「那就……恭喜你了。」她逃也似跳離床鋪,沖進浴室。好可怕!他的笑容和環頸繩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會叫人窒息。

在浴白里放滿熱水後,她全身縮進浴白時,手腳還在顫抖;若用馬表來測量她此刻心跳,馬表絕對會被震破,因為她的心髒跳太快了。

他看她那種眼神好像要把她咕嚕一聲吞下肚似的,但更恐怖的是,在他深情的注視下,她竟有股沖動,想直接跳進他的懷里,與他徹底合而為一。

這一點都不像是精明干練的時心紫會有的念頭,在她三十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失去過冷靜,就算在與劉智彬熱戀時也一樣。

她無時無刻不掛念著要訓練劉智彬的能力,以期他有本事獨當面;但對著郝韞然,她忘記工作、忘記自我,一心一意牽掛著他,只想沉溺在他無邊的柔情中。享受他萬般的寵溺與體貼。

這是個好現象嗎?她不知道,心底卻隱隱感到畏懼,因為沒辦法獨立,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賴,這是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她甚至無法想像,當郝韞然不再疼寵她時,她會如何的難過心碎?

他們才剛認識不是嗎?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時心紫忍不住把腦袋理進熱水里。她搞不懂啊!好煩——

直到幾乎休克,她才豁然將頭伸出,一股醇厚的女乃油香卻在同時侵佔她的嗅覺,喚醒她體內所有的饞蟲一起舉兵做亂。

「好餓!」以洗戰斗澡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干淨後,她跑進廚房。

郝韞然頎長玉立的身影就站在流理台前,動作優雅地翻煎著女乃油松餅。

好感動哦,以前和劉智彬交往……喔!不只,連她老媽在世時,大家的廚藝都是比爛的,能煎出一顆白色的荷包蛋算是神跡。

她家的廚房自建立以來,裝飾功能一直大于實質用途,本以為它要永遠廢置到進棺材了,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一個會煎松餅的男人啟開了它的處女行。

听到後頭的聲響,郝韞然微笑地轉過身來。「餓了嗎?」她點頭如搗蒜。

「先坐下吧,再三分鐘就可以吃早餐了。」或者該稱為午餐,因為已經十點半多了。時心紫立刻到餐桌前坐好,她發誓在他頭上看到了天使的光圈。

不半晌,郝韞然送上兩杯現榨澄汁、火腿煎蛋、一小兵皮蛋瘦肉粥、生菜沙拉和一大盤女乃油松餅。

「對不起,擅自用了你的廚房。」

「沒關系,你喜歡送給你也無妨。」她兩眼直瞪著桌上那些看來美味非常的菜肴流口水。

「啊?」送他廚房……她是不是還沒睡醒?「我不曉得你喜歡什麼?所以中、西式餐點各做了一些。」

「我什麼都吃,」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叉了一大片煎蛋送進嘴里,她語焉不詳地說著。「只要是能吃、又好吃的東西,我都來者不拒。」

她是餓慌了吧!郝韞然忍不住好笑,幫她盛了碗粥。

「那你就多吃點兒。」

「好、好!」她一面吃著煎蛋,一手還不放棄地將他送上來的粥舀進嘴里。「好好吃!」她更想哭了,打出生以來就沒嘗過這種家常菜,有一個女強人老媽就是這點吃虧,她童年記憶里永遠只有便當。「想不到你的廚藝這麼好,真了不起!」

「小時候媽媽不在,凡事都得自己動手,很自然就學會了。」郝家三兄弟多多少少都懂一點廚藝,不過以郝韞然的水準最高。

「哦,對不起。」她以為他母親去世了。

「你誤會了,我媽還好好的,不過是和我父親離婚罷了。」他父母的婚姻只有用兩個字來形容——冤家!愛得要死、又吵得要死,高潮起伏的劇情比近代史還精采。

「那你父親沒有照顧你們嗎?」一般來說,母親跑掉了,最該鍛煉的不都是父親嗎?怎麼他們家反而是培養了兒子一身好手藝?

「我爸爸比較沒有做菜的天分。」他說得很含蓄。因。為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郝父更加白痴的廚師了;他永遠也忘不掉八歲那年,他們三兄弟一邊哭。一邊吃著父親煮的飯菜那悲慘至極的情境。

從此,他發奮圖強,一直到一個月後,他代替父親接掌了「煮夫」之職,他們家的餐桌上終于再也听不到三兄弟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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