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讓她想不透的是,他竟然沒生氣,還打算跟她一起結伴而行,這又跟去度蜜月有什麼不同?說到底,兩人還不是兜在一塊兒?
「一起結伴……」佐依咬著唇,被他的提議嚇到了。
「沒錯。」
不會吧?佐依苦著臉慘叫一聲。
「走。咱們一起逃婚去。」
佐依還來不及厘清腦中紛亂的思緒之際,靜言已經伸出手,拉著她往山莊的另一側小門逃了出去。
不對!這是不對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坐在距離大床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累得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靜言,已經快累到崩潰的佐依就是覺得下對勁,這一切似乎都月兌了軌,跟她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懊死的,她的計畫不是要逃離他,逃離這樁婚姻,去尋找渴望已久的自由嗎?怎麼這會兒,身邊還多了個他?
最要命的是,打從踏入機場的那一刻起,他就主宰了一切,這當然也包括了決定目的地,和一起走進這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
「唉,怎麼辦啊?」
想到之前她極力要求要兩個房間,無奈那個櫃台小姐,眼底只容得下帥哥,根本看不見她這個大美女的存在,還在他們臨上電梯的時候,以那種又妒又怨的眼神盯著她,令她哭笑不得。
唉……一聲長嘆,佐依強撐起幾乎要合上了的眼皮。看到手上還拿著他要睡前所交給她保管的皮夾,她簡直欲哭無淚。
她垮著臉,直瞅著眼前的小背包,開始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趁著他熟睡的時候閃人?無奈,強烈的責任感卻在不應該存在的此時抬頭,並不停的告訴她︰人家都將身上最重要的證件和錢財交給妳保管了,妳怎麼可以不守信諾的走人?
天啊,她真的好累了,累得根本動不了,眼皮也撐不住了,好想也躺在床上找周公沏茶聊天,怎麼辦?
「這算什麼嘛?人家也是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沒睡耶。」
看著已經平躺在柔軟的被窩中,睡了近兩小時的賀岡靜言,佐依的臉更哀怨了。
她皺起眉,雙手直扯著頭發,嘴里的嘀咕聲更是沒間斷過。
揉了揉眼楮,陣陣疲累從她的腦門席卷而來,眼皮早已很不听話的往下合了,可是礙于兩人同處一個房間,加上那張大床都被他一個人給佔了,她只能坐在沙發椅上陪著周公猛「釣魚」。
「唉,討厭啦!」
一聲哀嚎,佐依甩甩頭,想甩去不斷侵襲她的瞌睡蟲,無奈彈源用盡打不到半只瞌睡蟲,只能一步步的往後逼退,而大片江山頓時淪陷了大半。
躺在床上裝睡的靜言,用眼角偷看著累到不行,正一臉懊惱的佐依,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賊賊的笑。
打從決定順從她的意思,來個落跑大行動開始,他便選擇了台灣這個地方落腳,接著又暫時先住進這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他都是有計畫的進行著。
目的無他,只因為他要讓她在相處中熟悉他、了解他,進而依賴他,找回過去那段被她遺忘了的記憶。
他要她了解,他對她的疼愛並沒有因為這十幾年的人事變遷、物換星移而有所改變,如今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也將是她可以一輩子依靠的對象。
睡眼迷蒙,無奈少了妮妮身上的熟悉氣息為伴,佐依就是怎麼也無法進入夢鄉,想睡而睡不著的痛苦,折磨著她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這種滋味真的讓她難過I想一頭撞死。
「妳真的不要上來?」知道撐了兩個小時已經是她的極限,靜言佯裝醒來,將身體挪到一旁,拍了拍空出來的床位邀請道︰「我想,床絕對是比沙發來的舒服。」
「可是……」佐依看了一眼她的小包包,又看了一眼賀岡靜言,眼神哀怨極了。
「妳放心,妳的貞操安全無虞。」他搖頭笑著說︰「既然說好了不踫妳,就不會踫妳,除非妳自己親口告訴我,妳要我。」
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那是不可能的。」
在靜言的人格保證下,佐依似乎很自然的遺忘了她現在的身分是賀岡靜言的妻子,而不是伊藤佐依小姐了。
「那妳還擔心什麼?上來吧。」靜言將她的枕頭擺好,並拉開被子引誘她。
佐依內心掙扎著,猶豫著要不要拿出包包內的妮妮。
「怎麼了,還有問題?」靜言嗤笑。他的小佐依幾時變得扭扭捏捏來著了?
一聲暗嘆後,佐依放棄了掙扎,決定還是不要讓他有笑她的機會。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索性將枕頭拿來當屏風,藉以阻擋他的越界,嘴里依舊不忘殷殷提醒兼警告,「真的不能踫我喔,否則我會把你踹下床。」
「是。」望著兩人之間高高疊起的屏障,靜言無奈的搖搖頭。
如果這件事讓哲別知道了,只怕會被取笑一輩子。
床鋪在被枕頭佔掉三分之一後,佐依和靜言所能分到的位置也只剩下較小的的空間,為了避免踫觸他的身體,佐依只得將身子往床的邊緣靠去,側著身體睡。
兩人會一起成行,是他們在「逃離」山莊時說好的條件。
他答應她的逃婚,而她也大方的答應讓他跟,不過前提是在這段期間他不可以踫她,除非她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他,如果他違反協議,她有權提出離婚,而他也要無條件的答應她的離去。
當初靜言還直呼她比他這個生意人還厲害,所有有利的條件全都歸她,而他反倒成了小丈夫似的,威嚴和尊嚴全都沒了。
誰知轉眼間,她從優勢落居劣勢,說什麼他的年紀比她大,經驗比她豐富,他的身高比她高,可以為她擋去一切,還有他口袋中的現金比她多……于是就這樣,才進了機場,他就主宰了一切,她反倒成了小苞班似的,什麼部得听他的,當有意見相沖突時,更當以他的意見為主,唉,恨啊!
靜言退開了一點,瞧見佐依還睜得大大的眸子,不停地眨呀眨的,忍不住笑問︰「是不是覺得太擠了點?」
看她坐在沙發上時頻頻點頭釣魚,怎麼一拉她上床,她反倒眼楮睜得比牛鈴還大。
聞聲,佐依抬高雙眸迎向他闇黑的瞳眸,「是有一點,不過這還不都是因為你說的,不能用信用卡簽帳。」要不然她早就住到另一間客房了,還需要跟他擠在這張小小的床上啊!
「可以啊,如果妳不怕隔天天還沒亮,就被抓回去的話,那麼大可去開另一間房。」他笑著說。
「不要,我要睡覺了。」
拉高被子,佐依蓋住自己的臉,須臾,平穩的呼吸聲從被窩中傳出,緊抓著被子的小手也松開來……
第四章
痛!
睡夢中,一陣疼痛從頭上傳來,佐依低低咕噥了聲,緊閉的星眸緩緩的睜開一小縫,將被壓在身下的長發給扯了出來,這才滿足的松了口氣。
咦?這兒是哪里呀?真糟糕,她該不會是又犯了媽咪剛去世時常犯的夢游癥吧?!
記得爹地曾告訴過她,在媽咪剛去世的時候,沒有安全感的她,每次總是睡覺睡到一半,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跑到爹地的房間,抱著爹地一起睡覺。
可是自從遇見了大哥哥,有了他送的布偶妮妮作伴之後,這種情況就不再出現了。
罷了,等睡飽了再說吧!雖然自從她長大了點後就不曾再犯這毛病,不過就是犯了,想必爹地也不會太抗議才對。
一夜的好眠,讓佐依忘了昨夜之前才發生的事,還以為自己跑錯了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