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真純情 第13頁

趙欣怡又低呼了一聲。「我的書……」

呃,她的書?

花拓這時才發現裝書的紙袋還好端端地在自己手中,偷偷地松了一大口氣,連忙發揮騎士精神,蹲子幫著撿東西。

「妳也住這一帶?」兩人都站直之後,花拓問道。

「對。」趙欣怡含蓄地點頭。「今天休假,所以我來歸還上禮拜借的書。」

嬌女敕的雙頰染上了薄薄的一層紅暈,烏黑長發和那一襲淺粉連身長裙的組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飄逸感。花拓著迷地看著眼前抱著書本、柔美似水的氣質美女,覺得她簡直就是他心目中理想情人的化身。

「那還真巧,我今天剛成為這家店的會員。趙小姐……」他欲言又止。

「嗯?」

令人心動的美眸含羞帶怯地望著他,花拓想開口約她,隨即又打了退堂鼓。既然她認得他,一定也听過關于他這個「浪蕩子」的傳聞,如果他現在孟浪地相邀,不僅可能自取其辱,恐怕連將來的機會都斷送了。

遲疑之後,他說︰「不耽誤妳的時間了,我先走一步。」

「好……」長長的睫毛垂下,適時掩去了眼中那抹失望。

她對這位在同一棟大廈上班、既風流又倜儻的花總經理早已芳心暗許,只是礙于女性的矜持,平時也只敢偷偷地注意。沒想到他居然喊得出自己的姓名,分明就是對她有意,顯然已經向別人打听過她,可是為什麼他不采取行動?

難道這是對她心意的一種試探?

「花先生……」她鼓起勇氣輕喊,花拓立刻止步回首。

「我……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喝杯咖啡,作為道歉。」

「道歉?」他一臉不解。道什麼歉?她有對不起他嗎?

「是我不好,走路不看路才會撞到了你。」

咦?不是他撞上她的嗎?何況他皮厚肉粗,對這種小意外根本就不痛不癢。

「不是妳的錯,要道歉也應該是我,是我走路橫沖直──」花拓驚訝地打住,瞧見那張嬌顏上逐漸加深的紅霞,終于讀懂了她想傳達的訊息。

老天終于開眼了!他受寵若驚,表面卻極力維持鎮定,畢竟男人也有男人的尊嚴和矜持,不能把興奮表現得太明顯。

他張口就要答應,又想起自己在外頭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我現在得先回家一趟,不然這樣好了,晚上我請妳吃個飯。」

趙欣怡嬌羞地點頭,然後兩人交換了電話。

在花拓離開後許久,長發氣質美女仍佇立正租書店門外,縴縴素手抱緊了胸口的精神食糧,漂亮的水眸染上了瑰麗的夢幻色澤。

啊……如此浪漫的邂逅,豈非冥冥中的安排?

大家都知道花拓是個狂野不羈、游戲花叢的浪蕩子,但她相信,一個墮落的英俊惡魔,所需要的是一個能用萬縷柔情救贖他的天使……

或許,她正是那名能讓浪子回頭的天使……

菱唇微啟,我見猶憐的佳人發出一聲淺嘆。

如果說,愛情是簇烈焰,那麼,她願意做只撲向火焰的飛蛾。

她難以專注。

黎宇淨怔怔地盯著手上攤開的書本,驀然發現自己從十分鐘前就看著同一頁,卻連一個字都沒讀進腦中。這種怪現象在她來到花家作客之後頻頻出現,以前從未發生過。

書本中的世界,彷佛失去了原先的吸引力。

「我是怎麼了?」她無聲自問。

澄澈的眸子閃著些許迷惘,她抬頭轉向衣架上掛著的白色男用襯衫,亞麻的布料已經縐了,像她心中的那池春水。

花拓未開口要回自己的衣服,似乎完全忘了有這麼一回事。她沒忘,但是也沒有主動歸還。

她知道自己不想把衣服還他,卻無從解釋原因。

在日內瓦的家中,爺爺總是願意滿足她的一切物質需要,但她生性淡泊,別說是開口要求服飾、珠寶、名車等一般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就連飲食方面,她也沒什麼特別的偏好。

然而,現在她發現自己莫名地喜愛這件男人的襯衫,並且想將之據為己有。

「宇淨。」熟悉的呼喚伴著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冥思。「我可以進來嗎?」

花拓回來了,這個立即的認知帶給她一絲異樣的感覺。

「可以。」她斂起心神說道。

花拓開了門,臉上掛了個特大號的笑容,在她面前,他知道他不必擔心自己略帶邪氣的笑容會引來任何誤解。

「我在路上正好經過一家租書店,所以就順道替妳租了些小說,這些小說很多人在看,或許妳也會喜歡。」為了不讓小小的洗腦陰謀曝光,他自動把「特地」改成了「順道」。

她看著他從紙袋里拿出一大迭封面精美的書籍,先前那種異樣的感覺開始渲染、擴散。

他一直都對她很好、很好。

「謝謝。」

「不客氣。」

她凝睇了他半晌,不解。「你為什麼一直笑?」

「呃,有嗎?」他愣了下,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同時想起自己要告訴她的事。「宇淨,晚上我有事,得在外頭吃飯,我會把晚餐準備好,妳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她沒說話,只靜靜端詳著他,小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情緒,但花拓卻無端感到一絲愧疚,彷佛自己做了壞事似的。

他甩掉那種詭異的感覺,緊接著說︰「我不會太晚回來,十點以前會到家。」

「是約會嗎?」

他搔了搔頭,嘴巴又不由自主地咧開。「算是吧……」

她頓了下,然後平靜地宣布︰「我也要去。」

浪子臉上的春風褪去。不是才說是約會了嗎?他知道她像個孩子般不解人情世故,可是總不會連電燈泡是什麼都不懂吧?

「這個……恐怕不太好……」

「我想去。」

花拓感到萬般為難,她怎麼突然任性起來了?左思右想之後,他決定改采哀兵策略。

「宇淨,妳也知道別人對我的誤解有多大,現在好不容易有位條件不錯的小姐不在乎流言,我想把握這個機會,讓她對我有更深一層的了解。」他真誠地看著她,接著說︰「我不是故意要把妳一個人留在家里,如果妳想要到外頭吃飯,明天晚上我帶妳上館子,好不好?」

她深思地望著他,貝齒輕咬了咬下唇,問道︰「你喜歡她嗎?」

縱然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其實也還說不上喜不喜歡,只是有點好感,想進一步認識罷了。」約會的作用不就在此嗎?

她偏著頭又想了一下。「你回來之後彈鋼琴給我听。」

黎宇淨的這句話,在別人听來或許像個條件,但實際上不然。她只是想確定在心愛的東西物歸原主之後沒有絲毫損壞,一切仍維持原狀。

他是她的。

突然,這個認知清晰地浮現。

「沒問題。」花拓高興地一口應允,並沒費心揣測她的想法。對她的種種古怪要求,他已習以為常,照著去做,似乎也天經地義。

燭光、醇酒、美人。

說出來沒人相信,花拓已經想不起來上一次享受這種浪漫約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或許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當人類還在鑽木取火的時期。

包沒有人會相信,其實他這輩子只交過一個女朋友,也在那個幾乎令人遺忘的年代,後來那位老是疑心他劈腿的女友甩了他。自然,此種結果還是得「歸功」于他的桃花臉。

他並非沒有異性緣,相反地,中意他的女人得以卡車為計算單位,只可惜這些愛慕者不是把他看成只能觀賞而不該招惹的公子,就是把他看成一夜瘋狂的最佳人選。但他也有他的原則,為性而性的露水情緣有違他的道德標準,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侶,是個知書達禮,並與他靈肉相契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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