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閻羅 第15頁

她用手背重重地一抹,將唇上的胭脂盡都擦去。

只是留在她心上的那股騷動,和他叫她名字時心中的那縷失神,不知該怎樣抹才能抹個干淨?

第六章

既然夜里出宮不便,言蘿索性在白天堂堂正正地出門,明知道身後有人尾隨,她干脆裝作不知道,騎著馬,一路來到太子府。

「公主?」太子府門前的侍衛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公主和太子並無交情,怎麼會突然造訪,但是看言蘿氣勢逼人,也下敢怠慢,急忙往里面通傳。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太子南隱來到門口,看到言蘿他也有些驚詫,「言蘿,怎麼會來我這里?」

「有事問你。」她幾步走進太子府。

南隱走到她身側,笑道︰「剛一回京城就這樣氣勢洶洶的,誰惹到你了,和哥哥說。」

「還沒有做王就已經有王的口氣了。」言蘿開口就帶刺。「我來是想問你,京城中和江湖人有關的事務是在誰的管轄之下?」

「九城提督。」

言蘿又問︰「如果我要去飛龍幫抓人,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驚動小又能把事辦好?」

「飛龍幫?」南隱疑問,「飛龍幫有人得罪你了?」

「是殺人。」言蘿追問,「你只說有沒有什麼辦法?」

他思忖著說︰「飛龍幫近年來一直在刻意討好朝廷,朝廷也想安撫他們成為在江湖上的左膀右臂,如果你要拿人,只怕……」

「不要和我說難處,只說辦法,若你沒有辦法我就直接上門去拿人。」若不是顧忌朝廷的面子與飛龍幫的關系,她早就上門拿人了,何曾費過這麼多的手腳?

「你的脾氣還是這樣又直又沖,難怪君澤會逃婚。」

「君澤逃婚?」她幾乎忘記這個名字了。

「前日君澤負責轉押泰岳山的山賊,結果被山賊擄走。」

言蘿嘲諷地冷笑道︰「我還當他真的改了懦弱的性格,也會反抗了,沒想到竟是被人抓走,這有什麼,也算不得逃婚,不過他若是就此去流浪江湖,說不定能轉了他的性子。」

「君澤為人謙和,做人夫是一等一的,混江湖可就不適合他了。」南隱蹙眉道︰「好歹他將是你的丈夫,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他的死活。」

「我可沒答應讓他做我的丈夫,這樣的男人我不希罕。」

「那你希罕什麼樣的男人,武林盟主?天下梟雄?」

言蘿的眼前赫然閃過一張男人的笑臉,她重重地一甩頭,「我對男人沒興趣!」

「總不會是對女人有興趣吧?」

他的戲謔惹來她的斜視,「那你呢,你漂泊這麼多年,找到你的紅顏知己了?」

他臉色微變,有種莫名失落。「哼,紅顏知己,我每日要提心吊膽被人算計就已經夠累了,可沒有閑情逸致找什麼紅顏知己。」

「動情的人是傻瓜。」言蘿悠悠冷笑,「恭喜你能絕情絕義,也祝你早日成就大業。」

「借你吉言,只不過我一向是隨波逐流,漂到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南隱悵然地看著遠方。

她神情冷淡地看他一眼,「身在這種情勢之下,還是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空泛之言,我才不信你是甘願隨波逐流的人。」

他黑眸一眯,朗聲笑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煩心事,你要抓飛龍幫的人找九城提督是最方便的,我手書一封信,找人送過去,你要抓誰只需告訴提督,他肯定會幫你辦妥。」

「謝了。」言蘿面無表情地離開。「當太子不過幾個月,你倒是和上上下下都相處得不錯。」

「無奈之舉罷了。」他在她身後嘆息,但是雙目清亮,再沒有剛才那種失落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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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少陽宮,不見某人在宮內。言蘿疑問道︰「官一洲呢?」

倩伊回稟,「剛剛皇後派人來請官公子過去。」

又是皇後上言蘿泛起冷笑,「她倒是看上這個又虛偽又唆的家伙了,叫他去做什麼?」

「皇後說請官公子為她作畫。」

「官一洲就一口答應了?」言蘿咬咬唇,喝道︰「帶人和我去鳳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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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是大擺排場去她的少陽宮,她來鳳鸞宮要人也不能失了陣勢。

少陽宮的十幾名宮女全部貼身跟隨,浩浩蕩蕩地來到鳳鸞宮時,把門口的太監宮女都嚇懵了。

「公主,您這是……」宮女看言蘿來者不善,使了個眼色給同伴,讓她們進去通傳。

言蘿一眼看到,冷冷道︰「這宮內本宮想去哪里都隨意,本宮只是來帶走我少陽宮的人,用不著你們這樣急著去報信。」

她邁步直闖,周圍哪里有人敢攔她。

一口氣走到內宮門口,卻看不到官一洲的影子。

「皇後呢?」她問守在宮門旁的宮女。

爆女忙跪下回話︰「皇後在殿內請官公子作畫,說無論誰來都請稍候。」

「本宮沒有等人的習慣。」她古怪地一笑,「在內宮作畫,難道不怕風言風雨?」

她雙掌一推,厚重的宮門被推開,殿中,只見皇後坐在窗前,神色悵然地看著窗外的景致,官一洲坐在她身前兩丈開外的地方,鋪墨作畫。

開門的聲音如此大,但是殿內的兩人都恍若未覺。

言蘿不由得皺起眉,不僅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視若無睹,還因為皇後的裝束改變得有些奇怪。

皇後此時的裝束與清晨在少陽宮時的大不一樣,那時的她珠翠環繞,雍容貴氣,猶如百鳥之王的鳳凰。

現在的她,卻是一身素衣,淡黃色的長裙,頭發也還是少女時期的挽髻,淡掃蛾眉,朱唇一點,看上去竟還有些稚氣。

「娘娘身上還需要加上什麼佩飾,如今這樣的穿著雖然優雅得體,卻稍嫌簡單,不配娘娘尊貴的身份。」

「身外之物不要也罷。」她將目光收回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不過,若是官公子一定要畫的話,可否在我的頸上畫上一串紫色的鈴蘭花。」

「鈴蘭花?」他停下筆問︰「有什麼特別的寓意?」

「是我家鄉的一種花,漫山遍野地開時最是美麗,不過入宮之後已經不可能再見到了。」

「娘娘是後宮之主,可以請人在後宮種上一園子的鈴蘭花。」

她搖搖頭,「長在山上的花是不可能移種到深宮內院的,即使能活下來,也不再是原來的鈴蘭花。」

闢一洲輕聲道︰「但是看花人的心不應該變,人心不變,花就不會變。」

皇後微露出吃驚的表情,深深地看著他,盈盈一笑,「多謝你的話,本宮會記住的。」

殿內靜悄悄的再無聲息,言蘿盯著那一對相互笑望的人,沉聲叫道︰「官一洲。」

「一洲在。」官一洲回頭看她,還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公主你回來了。」

「你的傷好得真快。」她盯著他的臉,「听說你在為皇後娘娘作畫,本宮特意來叮囑你,娘娘這張臉你若是畫壞了,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皇後淡淡笑道︰「本宮不是不近情理的人,煩勞官公子帶病作畫已經很過意下去,怎麼可能還對公子不敬,本宮又不是江湖上的恨生宮主,不分恩怨,見人就殺。」

「你說什麼?」言蘿眉毛陡立。

「哦,對了,還听說這個恨生宮主竟然和咱們紫陽公主同名,也叫言蘿,」皇後悠然笑道︰「據說江湖中人都叫她‘閻羅轉世’,真可惜糟蹋了我們公主這麼美的名字。」

「皇後怎麼會對江湖上的事情這麼了解?」官一洲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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