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請太子入洞房 第10頁

「你知道我會放心不下。」無視于她的嘲諷,鳳爾善溫和地道。

「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她笑得宛若一株帶刺嬌艷紫玫瑰。「雖然自古紅顏多薄命,但小女子恐怕一時半刻也是死不了的——」

「福兒,別瞎說。」什麼死不死的,听得他一陣心驚肉跳,微微咬牙道︰「不會有事的。」

「是呀,我也覺得我不會有事,那麼殿下,您為什麼還不擺駕回宮,忙您的國家大事呢?」她嘴角微微往上勾。

鳳爾善深深注視著她眉兒彎彎、似笑非笑的小臉,英俊臉龐透著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好吧,你乖乖養病,我帶了一些補品,已經吩咐廚下每三個時辰炖一盅端進來——」

蘇福兒的眼神陡地變冷了。

這里是她的蘇府,不是他的皇宮,縱然他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太子,也無權在她的地盤左右她的人生。

「謝殿下關心。」她已沒了敷衍的興致,冷漠的眸光毫無掩飾地直視著他。「太子請回。」

再抑下一聲發自內心深處的喟嘆,他識相地緩緩起身,目光依舊離不開她。

「我會再來的。」

她只是冷哼一聲,懶得回話。

鳳爾善沒有絲毫憤怒或怪罪之色,只是跨出房門,親手輕輕地關上了門。

外頭侍立著十數名宮女和皇家侍衛麗時下跪行禮,「太子起駕回宮!」

一如來時,大隊人馬又浩浩蕩蕩地離去了。

待外頭聲息不聞後,蘇福兒嬌喊一聲︰「小鐺!」

「奴婢在!」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小丫鬟氣喘吁吁。

「敢問……是誰放太子進來的?」她笑吟吟的質問。

耙問?

小鐺連忙倒退三步,臉上浮起一抹驚恐之色。「回大小姐,太子要進來……奴婢真的……很難擋得住啊。」

「說得也是,當主子的若是太過蠻橫不講理,倒也教你們難以做人。」她沉吟的點了下頭。

「謝謝大小姐。」小鐺感激道。

「交代下去,下回太子再來……」蘇福兒滿眼的笑意瞬間凝結成冰。「就說我死了。」

「大小姐……」小鐺差點哭出來。

「就這樣。」她回過身,繼續蒙頭大睡。

「大小姐……不要哇……」

瞧,她是一個多麼體貼下人,通情達理的主子呀!

閉上眼,蘇福兒心安理得地睡著了。

大漠狼王被搞定,十九皇爺被擺平,眼下就國基永固,天下太平了……嗎?

「你覺得福兒姐姐和太子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麼什麼?」

十九皇妃蘇滿兒舒舒服服地窩在十九皇爺鳳磐碩強壯寬闊的懷里,嘴里塞著京城知名的鄭記棗泥蓮蓉包,咿唔不清問。

「你現在才知道那妖女——」被嬌妻白了一眼,鳳磐碩只得勉強改口︰「我妻姐跟我那皇佷之間有點‘什麼什麼’?」

「這麼說來,你也覺得他們之間的確是有點什麼什麼了?」她忙咽下滿嘴食物,興奮地坐正身子,仰頭望著他,「所以,你想我們是不是應該……」

「不應該。」他二話不說的拒絕。

「可是……」

「相信我,那妖——」他頓了頓,警戒地道「不會希望我們旁人多事。」

「可是我覺得這樣福兒姐姐和太子很可憐耶,這種相見卻又不敢見,要愛不能愛的痛苦,簡直比隔著銀河遙遙相望的牛郎織女還淒慘。」

鳳磐碩咕嚕了一聲。

她假裝沒有听見他說了一句類似‘想太多’或是‘沒那回事’的話,滿臉感傷地問︰「我們真該幫幫他們倆的……你覺得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呢?」

「最稱手的兵器。」他邪魅的眼眸閃過一抹嗜血光芒。

「你好像頂愛看他們倆廝殺的啊?」她懷疑地睨著他。

「不不不。」他低聲輕笑,趕緊模模寶貝妻子的頭,「我像是那種人嗎?」

「你就是那種人。」蘇滿兒再度免費奉送大白眼一枚。「可不管怎麼說,咱們倆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福兒姐姐功勞最大,所以沖著這份情,你無論如何也該幫幫他們的忙,對吧?」

「滿兒,」他微笑的開口,「相信我,咱們在一旁看戲有意思多了。」

「但是……」

「他倆不至于將對方撕碎吞吃入月復的。」雖然那副景象肯定美妙至極,他還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坐擁大好江山……鳳磐碩低頭看著一臉天真的嬌妻,隨即無奈地打消了這誘人的念頭,再度重申︰「好吧,我答應你,他們兩火拼起來的時候,我不會坐視不管。」

「我就知道相信相公準沒錯。」蘇滿兒松了口氣,隨即笑得好不諂媚。「我家相公非但人長得俊俏,還有學問、有頭腦,真是說不完的聰明!」

「可不是嗎?」英俊邪氣的十九皇爺再度被小娘子哄得樂不可支。

丙然什麼鍋配什麼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蘇相府

書房里,蘇福兒一手輕撫著沉重發熱的腦袋,另一手執著一管狼毫,有一下沒一下地寫著賬本。

瞧瞧她苦不苦命?

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得先做完這些帳、理好這個家,以及安撫完那個日大汗雨多愁澇、成日憂國憂民憂蒼生、憂一切已發生還為發生之事的爹爹後,待真要斷氣時,方能斷氣吧?

「咳咳咳……」她捂著劇烈咳嗽的小嘴,對于自己近日來病怏怏的模樣真是厭倦到了極點。「天殺的,這個惱人的風寒究竟幾時才能……咳咳……好?」

害她最近整人沒意思,罵人也沒心情,但是體內莫名騷動不安的煩躁感卻一日勝過一日,迫使得她好想隨便抓個人來修理一頓出出氣。

可那個她最渴望將之大卸八塊的家伙偏偏龜縮不出,倒教她一股怒氣沒出發!

「大小姐……」小鐺小心翼翼地在門口探頭探腦,似乎想確定此刻狀況是否安全無誤。

蘇福兒撐著越發沉甸甸的額頭,懶懶揚眉,「進來說話,我不至于咬掉你的頭的。」

可惡的病,糾纏得她無心也無暇披上慣常嬌柔嫵媚、未語先笑的面具欺騙世人,反而一不小心就暴露出她易怒無常、缺乏耐性的真性情。

蘇福兒真討厭自己笑不出來的時候。如同現在。

「大小姐,你該喝藥了。」小鐺松了口氣,忙將藏在身後的一盅湯藥捧了出來,滿臉討好地走進桌前,「這回大夫多加了一錢半的甘草,保證絕對不苦口,大小姐,你可以放心喝了」

「不喝。」她目光輕掃過那只玉般剔透的藥碗,嬌媚臉蛋一沉。「拿走。」

「可是大小姐……」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湯藥是誰送來的,」她柳眉挑得高高,冷笑道︰「咱們府里……咳咳……有的是銀子,這京城里滿地都是大夫,隨隨便便給我抓個蒙古大夫也勝過……那宮里的庸醫……多多……」

「大小姐,你誤會了,這藥……真不是太子差人送來的,」小鐺一臉心虛。

「當真不是?」她抬起縴縴玉手輕撫胸口,聞言略微一怔。

「真的不是,」小鐺滿臉陪笑道。

「唉。」蘇福兒輕輕嘆了口氣,眸底浮起一抹淚光。「咳咳……小鐺,我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或許是被這病傍支使糊涂了,竟然誤會你——我身邊最親近最貼身的好丫頭,會串通旁人來欺騙我?天,我是個多麼失敗的主子啊……咳咳咳……」

「不不不,大小姐,你千萬別這麼說……」小鐺一呆,深深的愧疚頓時齊涌而上,眼圈兒迅速地紅了,「其實……其實……奴婢真是想你快快的好起來,所以……所以……」

「不,你不用再解釋了。」蘇福兒吸了吸鼻子,羞慚地搖了搖頭,「就算生病也不足以當作遷怒奴僕,冤枉好人的接口,趕明兒我一定要在蘇家祠堂列祖列宗面前長跪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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