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變戲子 第4頁

「少賺,你看得出我不一樣嗎?」金若望不以然地再問。

錢少傳眯起秀麗杏眼,咬牙道︰「如果沒有什麼問題,那麼我先離開了。」她不能再和他共處一室,再待下去,她很怕自己會丟了這份薪水優渥的工作。

要知道,飯店業可是服務業,稟持著客人至上的基本原則,就算明知道是客人錯也得笑笑承受,這對她來說壓根不難,可是如果明知道對方在找碴,她會連營業專用的笑都擠不出來。

「少賺,你的眼楮是不是看得見什麼不尋常的事物?」就在錢少傳轉身的瞬間,他輕淺的問話教她驀地回頭。

面對金若望,闊別七年的重逢,她只有滿肚子疑惑,總覺他是他又不是他,說出的話像是藏著玄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位先生,窗簾是用床邊的控制器控制的,請您不要硬扯。」她滿腦袋的思緒被傅慶年企圖扯開窗簾的動作打斷,逼得她不得不開口制止。

「喔……」傅慶年望向她所指的控制器,一臉赧然歉意。

「兩位可以好好休息,我先退下。」這一回,她走得很快,打定主意不管金若望再說什麼,她都不會停下腳步。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企圖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樂趣,她只知道她很忙,她還有很多事得做,沒時間听他說廢話。

就在她轉身離去的瞬間,金若望口袋里的手機適巧響起,他懶懶滑開屏幕,湊在耳邊,「宋哥。」

「先跟你說,章萃琳很擔心房務員沒辦法好好服務你,打算親自出馬,所以這頓飯連吃都沒法子吃,我已經盡力了。」那頭宋勝儒連珠炮的抱怨。

不是他欠缺魅力,而是人家看上的不是他。

「我知道了。」

「你那頭處理得怎麼樣?」金若望想了下。「宋哥,幫我想個辦法讓少賺可以到我身邊。」那頭突然靜默了半晌,良久才似笑非笑地問︰「怎麼,連把妹都還要我幫?」他這個老板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你幫這個忙,我就答應接下新戲。」

「……把她的名字告訴我。」

「錢少傳,錢財的錢,年少的少,傳統的傳。」

「錢少傳……你明明就知道她的名字還故意叫她少賺……」停頓兩秒,又听他揚高聲調,「等等,錢少傳?

這不就是你去年一直在找的女孩的名字?」

「我?」

「對呀,你連保險受益人填的都是她的名字!我問過你,你說是你的青梅竹馬,結果你去年說要找她,卻發現她搬家了,找不到人了……原來是找到你的青梅竹馬,一副神秘兮兮的,啐!」青梅竹馬?金若望揚起眉,不禁想,真是命運。

第2章(1)

她和金若望是青梅竹馬。

嗯……應該說只當了十年的青梅竹馬。

九歲時,她跟著父母搬家,剛好搬到金家隔壁,當時她很喜歡大她三歲的金若望,感覺就像是多了個哥哥。

而十二歲的金若望就已經是個很帥氣的男孩,從小就有星探上門,最後在他五專畢業服完兵役後,他離家投入演藝圈,那一年,她十九歲。

來年,就在她生日當天,她央求父母帶她外出買禮物,結果卻發生車禍,她被母親護在懷里,成了唯一的生還者。

從那一天開始,她的世界開始變得灰蒙蒙的,就連人的模樣也看不清。

她的眼楮做過許多檢查,數據皆顯示正常,所有景物皆和普通人見到的沒兩樣,唯獨人,在她眼里變成了模糊不清的灰色影子,上頭則出現了色彩分布,感覺上就像是紅外線傳感器顯現的影像,只是色彩不同罷了。

偶爾出現可以辨識的人臉,但並非自己的眼楮恢復正常,而是瞧見阿飄。

醫生說,也許是因為她有創傷癥候群,所以讓她出現了幻覺。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醫生說的幻覺,但她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悲傷自己的狀況,因為父母雙亡,留下了千萬的負債,而她忘了拋棄繼承的下場,就是得要一肩扛起負債,還得照顧當時才八歲大的弟弟。

所幸她學的是會計管理,對父母的資產還有些了解,把能拋售的拋售,盡力將負債降到最低,將債權人統一在兩家銀行底下,每個月攤還本金和利息,再帶著弟弟搬到一棟舊公寓里。

她堅持學業一定要完成,所以轉到夜間部,白天工作,晚上讀書,修完學分,不忘順便考上幾張證照。畢業之後,她開始了身兼三份工作的生活,為了早點還清負債,更為了讓弟弟有更好的念書環境。

她在天亮之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傳統市場打雜兼叫賣。

「少傳,這邊還有兩簍,先補過去!」那頭老板娘扯開喉嚨吼著。

「知道了!」錢少傳揮汗如雨,同樣吼了過去。

不是她不耐煩,而是傳統市場在早上六點過後,人潮漸聚,車水馬龍外加有攤商叫賣,各種聲響充斥,不拉高分貝說話,沒人听得見。

錢少傳在一家大型菜攤工作,凌晨兩點是一般人正好眠之際,她人已經到了市場,開始幫忙排貨架,之後還有卸貨、上架,這份工作體力消耗相當大,雖然只有五個鐘頭的工作時間,卻足以抵過飯店九個鐘頭所消耗的體力。

飯店每天有規定的房間數量要收拾,包括里頭的維修回報和貨物清點排放,床包的收拾和洗淮,客人要求的各項服務,一天下來雖會讓她忙得暈頭轉向,但偶爾還是找得到空檔休息。

但是市場里,打從兩點報到,就像是深陷戰場,無一刻停歇。

不過,看在薪水不錯,再加上老板娘會免費送她一些NG食材,她就覺得這份工作再值得不過。

不遠處,一雙專注的眼透過墨鏡不住地打量著在菜攤前不斷來回補貨搬貨的縴瘦身影。

她的長發束成馬尾,在陽光的照射下如緞般閃耀光芒,那雙大眼也充滿生氣。

誰也想不到,她昨晚十點才到家,凌晨就到這里工作,而從她身上感覺不到半點疲憊,反倒是精力十足,在吆喝和招呼之間,笑容未曾消褪。

那咧嘴粲笑的樣子不見半點柔順溫婉,但卻有著強大的感染力,能讓每個上門的客人一見到她便揚起笑。

「主子,錢小姐真的是充滿活力呀。」傅慶年忍不住道,嘴角也被感染笑意地上揚著。

「可不是。」金若望依舊寡言,站在遠處打量著她。

「可是咱們要繼續站在這兒瞧嗎?」傅慶年說著,不住地注意四周,只因這條通道上人車不少,尤其是載菜的摩托車簡直像發狂般地橫沖直撞。

「再瞧瞧。」她是個很勤奮的女孩,而且還是他的青梅竹馬,所以他不能理解為何她會拒絕宋勝儒的挖角。

宋勝儒跟章萃琳要到了她的聯絡方式,特地致電給她,以成為他的助理為由挖角她,依他所知薪水高過房務員所得,但她卻不為所動,二話不說地拒絕,完全不管宋勝儒如何誘之以利。

最終,在宋勝儒沒轍的情況下,只能把這消息告知他。昨晚她從飯店下班時,他本來是打算攔下她談談細節,豈料她趕時間的騎著機車進了一棟商務大樓,他讓慶年打探了下,才知道原來她是樓上一家會計師事務所的核算助理。

他在樓下等著,一等就等到九點半,沒攔到人,只好尾隨她回家。她的住所是一棟非常老舊的公寓,他沒跟著上樓,反倒是待在車上想了下,思索他和她之間到底有何過節,得要如何化解,讓她願意待在他身邊。

畢竟他的記憶不全,雖說生活瑣事記得七七八八,可有關的人……在他的記憶中實在殘存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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