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奴帶財來 第26頁

杜映紅眼眶泛紅,卻死命撐著不在他面前落下淚來,嗓音有些沙啞的又問︰「還有呢?」

「他還說,他一輩子都不成親了,假如有一天,我不喜歡這朵花了,或者是這朵花老了,希望我能夠把花還給他,他會陪著她走完剩下的日子。」

她咬著唇,淚水再也忍不住的一滴滴落在信紙上。「還有呢?」

「還有……我可是駙馬爺,讓我替你們傳情似乎太過分了,所以我要走了。杜映紅,長公主是真的覺得你還不錯,有閑的話,回京都走走,還有那個男人說的冒領軍功的事情,我們可以仔細的聊聊啊!」

元子凌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後就離開了,一開門,就見到旬賁虎站在門外,也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了,看著他的眼神滿是復雜。

唉唉,他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是月老了吧。

「走走走,趕緊走,我們還要給公主找點補身子的東西呢!那些個庸貨老是用些爛東西來誆我,我肯定能夠自己找個好的。」

那輕浮的男聲越來越遠,旬賁虎又等了好久,才進了門。

杜映紅還坐在那兒,眼前擺放著一封信,然後抬頭看著他。

她的眼眶泛紅,本來以為可以控制好的情緒,忽然又忍不住潰堤。

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傻子。

「我如果是朵花,你覺得我是什麼花?」她一邊笑著,眼淚卻一邊流。

她之前一直不敢回應成親的事,就是怕現在這樣,怕他也會讓人指指點點,如今他不說成親的話了,她還以為他也跟那些人一樣用不屑的眼光看她了,卻沒想到他卻是去做這樣的傻事。

什麼叫做養到不喜歡了,老了就把花還給他?如果她真的跟著那個駙馬爺走了,難道他以為她還會有臉回來嗎?

傻子!真的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旬賁虎坐到她身邊,用姆指指月復輕柔地替她抹去眼淚,望著她的眸光滿是溫柔,「你是杜鵑,也是我的映山紅。」他知道她是杜鵑後,就從她的名字里猜出了來由。

杜鵑,又稱為映山紅,是開在高山上燦爛而奪目的花。

說喜歡不夠,說愛又太矯情,這樣的時候,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

「我們成親吧。」

他們兩個人同時開了口,只有他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提議。

「可我的名聲……」

「沒關系的,我不在意,就算這個村子容不下我們,我們也可以去別的地方。」

「那麼,你是真的不在意我可能不是完璧之身嗎?」

他緊緊摟著她,說出了真心話,「以前我曾經在意,可是後來我想通了,那無關緊要,因為能夠和你牽手一生,就已經是我最大的福氣。」

杜映紅看著他,終于破涕為笑,她點點頭,嬌聲打趣道︰「放心吧,本姑娘可從來沒有讓你以外的男人踫過一根頭發,而且娶我你絕不會虧本的,因為我的價值可比野豬,有豬肉可吃,我們這個小家以後肯定會興旺的!」

他想起那天的情景,也漾起愉悅的笑容。

他很幸運能夠在對的時候遇見對的人,更幸運的是,他能夠與她共度白首。

番外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暑熱之際,兌州附近的碼頭也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船,船夫們幾乎都換成了船娘,小船上也綁了不少花草布料,將小船妝點得美輪美奐。

一些客商坐在碼頭邊的茶寮里看到這樣的情景都覺得新奇不已,這輩子除了那秦淮河畔,似乎就沒有見過這麼多又花俏的船聚集。

只不過印象中兌州不就是個收藥材的地方嗎,怎麼一個小碼頭卻弄得這麼花俏?而且周遭等著坐船的,許多看起來都是良家女子,甚至還有那種才剛留頭的小丫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整個兌州的小娘子都跑到碼頭來搭船玩樂了。

幾個第一回來兌州的客商忍不住問了當地的一個藥商,就當給自己增廣見聞,誰知道那名藥商一听就笑了。

「那些小娘子不是來玩樂的,而是要往更過去一點的大王鎮去求指點的。」

「指點?指點什麼?」客商還是一頭霧水。

雖說現在這世道,女子讀書識字的不在少數,可女子又不用科考,沒錢的自個兒看著書學或者是家里人教導,有點銀子的可以請女師或者是家族里頭開個女學讓族內的小娘子都去學點東西,可少有听見小娘子們和男人一樣,勞師動眾的往外去游學或者是尋名師指點的。

見勾起了那些外地客商的興致,藥商王老財也忍不住得意了起來。「以前京城里的杜鵑娘子听過吧?就是有四絕名頭的那位。」見他們馬上理解過來他說的是誰,他更自豪了。「那個杜鵑娘子可了不得,幾年前在兌州再過去一些的一個小村子落了腳,後來嫁給現在咱們兌州有名的富商旬大官人。這旬大官人寵妻如命,總說杜鵑娘子跟了他時委屈了,所以他一發了家,連根針都舍不得她拿,也是杜鵑娘子閑來無聊,不忍自己一身本事給落下了,說每年收幾個小娘子指點,無論琴棋書畫都成,這才有你們看到的這一幕,那全都是往杜鵑娘子的別莊去的,不說拜師,只要杜鵑娘子指點個幾句,就足夠這些小娘子們受用了。」

有一個外來客商听王老財說了這許多,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上回來兌州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是听說了杜鵑娘子在這里,可也沒听說過有這回事啊!」甚至那時候那名聲……傳得可難听了。

王老財嗤笑一聲,「那也是咱們這地方偏,不知道原來杜鵑娘子還有一身的本事,還有那見不得人好的,把杜鵑娘子比做那普通的妓子,可是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人家杜鵑娘子也不管外頭那些酸言酸語,把夫家給興旺了起來,旬家以前還是個吃不飽飯的獵戶家,現在呢?人家不露頭不露尾的,偏偏就成了咱們這兌州一帶的富商了。」

王老財越說越感慨,恨不得自個兒的媳婦兒也能夠有這樣的旺夫命。

「你們客商在外行走都帶著湯餅吧,那一開始就是杜鵑娘子弄出來的,不知道前前後後攢了多少銀子呢!後來湯餅的生意人家也瞧不起了,見咱們兌州產藥材,就來這晃了一遭,回去之後調了香,那自制的香粉可了不得,不過就是香粉,還能夠分出四五種顏色來,後來再做了一些胭脂,就更了不得了,據說咱們這附近也只有知州家的夫人能夠用齊了現在有賣的顏色,上上下下就有將近快二十來種胭脂色。」王老財想起自家媳婦兒往旬家的脂粉鋪子看去的時候,總恨不得每樣都來上一點,那是每經過一次就得心痛一次啊!

要知道那些胭脂水粉,旬家店鋪里就沒有便宜的,那香粉據說是濾過了一次又一次,搗碎的功夫也是普通店家的三倍,才能得了那細細的香粉,勻在臉上,那是又光又滑女敕,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那些客商家中也有女眷,也用過不少脂粉,可是听王老財說得這般玄乎,也覺得有些不信,「你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這只能說這香粉的確是好,可要是真的如此好,怎麼風聲都沒傳出去?」

王老財鄙視的看著說話的那個客商,心里就斷定了這人肯定是接觸不了真正的達官貴族的。「這香粉就是難得,在兌州這兒,除了胭脂外,你去瞧瞧,買那香粉的人有時候都得領號排隊,還是杜鵑娘子說不願有行商往外賣,所以要大量批貨的都不準,咱們兌州的大小娘兒們才能夠用上這好東西,這幾年嫁妝里面要是有了香粉,那就是嫁了出去也多了好幾分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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