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說,三歲的娃正處在似懂非懂的年紀,真的很難教。
「你喜歡盯著男人看?」他不快地眯起眼。
「我喜歡男人啊。」好看的男人總是賞心悅目,尤其當她發現這里出產美男子時,她的眼楮一直都挺忙的。
「就是這句話誤導了朕。」闌示廷哼了聲,道︰「孩子的父……算了,別說了,朕不想妒忌那個男人。」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她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沉穩的心跳。
他沒有察覺,完全沒有。
貼近他,心隱隱發痛,她替他悲傷著。
世上最悲傷的莫過于此,魂牽夢縈,他卻不知最愛的人就在面前。
而她要主動告訴他嗎?又該如何告訴他?說公孫令已死,而她鐘世珍佔了這副軀體?他大概會以為她瘋了吧。
算了,既然他沒認出,她又何必說。
說了,他痛,她難過,何苦?
而眼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示廷,你……」
「嗯?」他的頰摩挲著她的,雙臂圈緊她。
「你……喜歡我嗎?」
「還用說嗎?」
「可是我有個孩子……」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她不可能舍下天衡,就算她再愛他,她也不可能為了愛他而舍棄天衡,何況天衡極可能是他的兒子。
闌示廷停頓了下。「等到宮中平靜了,再把他帶進宮中吧。」
「真的可以?」
「小家伙挺得朕喜愛,把他帶進宮也沒什麼不可以,不過得等一段時日。」至少要等到將束兮琰除去,否則把小家伙帶進宮,只怕徒添危險。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把我留在這兒?」
「不成嗎?」
想著他雙眼不便,仍然堅持每年搭船走一趟浴佛河,只為了尋找公孫令,尋找著早已不存在的人,教她心疼不已。
這樣的他,教她想要伴在他的身旁,哪怕要她永遠當個替代品都可以,只要他可以快樂一點。
笑眯了眼,趁他不備,她輕啄了下他的唇。
「就這樣?」他垂斂長睫笑問。
「我會的也差不多這樣。」她是入門新手,想要她進階,他可能要撥冗教導。
闌示廷勾斜了唇角,將她打橫抱起,毫不遲疑地走向四柱大床。
「你……你其實看得見吧?」哪可能這麼精準地走到床邊,壓根沒踢到椅凳或磕到桌角?
「這兒是朕的寢殿,朕的生活起居都在此,有誰比朕清楚里頭的擺設?」他好笑地將她擱在衾被間。
「你……一開始就讓我待在你的寢殿?!」原來一開始就圖謀不軌!
「不成?」
「也不是。」只是她有點緊張,有點難為情。,
她羞澀地等著他的下一步,豈料他只是坐在床畔看著她。說看嘛,他又看不見,但他的目光偏又精準地落在她臉上,這意味著——
「朕在等你寬衣。」像是察覺她的疑問,他好心給了解答。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寬衣?難道當皇上的都這麼殘,連月兌衣服也要人幫忙?不過……
他看不見,也許是有點麻煩,她就勉為其難地幫他好了。
還好,他的衣袍款式和她慣穿的相差不遠,一會就連中衣也一並褪去,目光落在他如刀鑿般的胸膛上。
「你的胸口有很多細小傷痕。」她輕撫著他厚實的胸膛,想起上回侍候他沐浴時,只隱約看了個大概,如今一看才發現細碎傷痕竟是布滿他的胸月復之間。
「嗯,朕被刑求過。」他啞聲道,喜歡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著。
「嗄?」他以往的身分不是雒王爺嗎?身為王爺,竟會被刑求?
「都過去了,朕現在是一國之君,還有誰能刑求朕?」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俯身模索著她的臉,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她微微顫著,像是永遠也習慣不了如此羞澀的親密,隨著他的纏吮,陌生又熟悉的火花在體內綻放,尤其他的手滑進她的衣袍底下,她幾乎要停止呼吸。
溫熱的掌輕撫過她的胸,教她整個人瑟縮了起來,可偏偏又是恁地渴求著他。那是種吊詭而難以形容的感覺,彷佛她承接了部分的記憶,還記得他如何地她,一如她在朝巽殿上,記憶如潮水般地不住襲向她。
尤其當他進入時,烙鐵般的巨大,盈滿著她又帶著鈍痛,隨著他的律動,听見他壓抑的悶哼猶如從喉口中擠出,那般性感的醉人眉眼,摻著毒,拉扯著她一並沉淪,當每個淺出都能在她體內激迸出灼人的酥麻,逼出她細碎的申吟。
驀地,他靜止不動,教她半張迷醉的眼,隨即又無預警凶悍地埋入深處,教她弓起身子,低吟不休。
闌示廷深埋著,忍著不住地取悅著她,長指撫著她的臉,撫著她微皺的眉間,撫著她發出細碎申吟的唇,粗喘低喃,「朕想看見你。」他想見她如何為自己狂亂而迷醉,想看她的眉眼到底和公孫有多相似。
他是混亂的,他竟分不清身下的女人到底是誰,他用同樣的方式取悅,卻得到同樣教他瘋狂的感受。
第一次……這是他在失明之後,第一次如此渴望看見一個人,如此渴望得到一個人。
第十章驗明正身鳳求凰(2)
「皇上,丑時五刻了。」
「……寅時再喚。」
「奴才遵旨。」
闌示廷撫著懷里的人,她卻已然轉醒,沙啞地問︰「你要早朝了?」
「嗯,你可以再歇一會,今兒個你不必隨朕早朝。」他動情地吻著她的頰,耳鬢廝磨著。
「你不是要我扮公孫令?」
「不急于一時。」他輕撫著她縴細的腰,附在她耳邊低喃著。「折騰了一夜,你該是累了,再歇會吧。」
鐘世珍聞言,不禁羞紅了臉。這人……「你往後還是拿捏點,省得精盡人亡。」說是食髓知味嘛,更像是精蟲沖腦,沒完沒了。
「朕太久沒踫人了,只好折騰你了。」他喃著,輕咬她玉白的耳蝸。
「你……後宮沒人嗎?」
「沒。」
「咦?」雖說他們從未談過這個話題,但這個答案太令她震驚了。「你……還沒登基之前身分是王爺,哪可能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雖說她對宮中規矩什麼的,一點了解都沒有,但一個皇室子弟,要說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有點太扯。
「朕還是王爺時,盡心于百姓,無心迎妃,後來與公孫……朕曾承諾她,待朕登基時,後位只給她,所以……」
听出他的欲言又止,她好笑地接了話。「我對那種稱號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給我一個位置就可以。」她要的是一個無形的位置,就在他的心底。
闌示廷怔了下,心底滿是困惑。
毫無關系的人,可以相似到什麼地步?他記得公孫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承諾公孫的每一句誓言,為何他總從她的嘴里听見公孫說過的話?是他思之欲狂,記憶錯亂了,還是……
「怎麼了?還是你覺得我太貪心了?」
「不,不論如何,你是朕的女人。」他虛應了聲,放開她獨自起身。「朕要早朝了,你再歇會,待朕回來再一道用膳。」
「嗯。」見他一如初次見面那般大方地展露完美的體魄,實是教她不知道該把眼擱到哪去,但該問的還是得問一聲——「需要我幫你穿衣嗎?」
「不用,你歇著吧。」說著,他徑自走到屏風外頭,一會便听見有人踏進房內,伴隨著壓低的交談,她不禁拉起被子蒙著臉。
她沒臉見人了!他一身赤條條的,讓陸取替他穿衣,這不擺明了陸取一定知道他們發生什麼事?!
她閉眼裝死,豈料還真睡了一會的回籠覺,醒來時他還未回來,她趕緊起身著裝,就著花架上的冷水梳洗,才剛踏出廣清閣外,外頭竟有宮人守著,恭敬地朝她喊著公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