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宮(下) 第3頁

他渾身顫抖著,一如第一次親吻般僵硬緊繃,全然不識情趣,可偏偏如此生澀的反應,越發地挑誘他,教他渴望著,勃發的強烈地渴望佔有他。

兩人的呼吸亂了,氣息纏繞著彼此,他企圖要得更多,但卻不是現在。

他強迫自己放開人,輕咬了下紅灘瀟的唇。「朕會差人通知莫知瑤說你一切安好,順便詢問小家伙的狀況如何。」

「謝謝。」她羞澀道,同時也感到窩心,只因他惦記著鐘天衡。

輕撫著她的頰一會,闌示廷才沉聲喚著,「陸取。」

陸取垂首進了御書房。「奴才在。」

「差人帶公孫大人到廣清閣休憩,讓宇文將軍入內。」

陸取錯愕抬眼,但隨即掩飾,應了聲。「奴才遵旨,公孫大人,請。」

鐘世珍看了闌示廷一眼,止不住臉上的燥熱,踏出御書房時,就見宇文恭負手而立,深潭般的黑眸直睇著自己,彷佛看穿她方才在御書房里做了什麼事,教她莫名羞慚地垂著眼,跟著陸取指派的宮人離去。

宇文恭直睇著她的身影,直到陸取輕聲道︰「宇文將軍,皇上正候著。」

宇文恭垂斂長睫,徐步踏進御書房里。「末將參見皇上。」

「免禮,宇文卿求見,所為何事?」

「皇上,她不是公孫令。」

「陸取說,昨兒個他隨束兮琰進殿時,你曾經瞧過他的肩頭,神情突然激動了起來,彷佛證實了他就是公孫令。」他懶懶托著腮,倚在扶手上。「雷鳴說,你跟他提起他的肩頭雖有傷,但似乎可見家徽刺青的顏色,是不?」

「皇上,那細微的家徽刺青有可能造假,末將昨兒個不過是作戲給束兮琰瞧,想知道他到底有何用意罷了。」宇文恭對答如流,彷佛早有準備。

「如果他不是公孫令,方才在殿上你為何不說?」他問著,但也慶幸他沒當殿否認,否則他極可能錯殺鐘世珍。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憾事,他手心泛著濕意。

「末將猶豫是因為束兮琰已經推責,就算揭穿假扮者的身分也無濟于事。」

「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末將認為只要放她離開宮中,末將差人跟著,就能查出她的去處,確定她的身分,要是能夠逮到她和束兮琰踫頭,才算是有力的證據。」

「……不,朕沒打算讓他走。」

宇文恭緩緩抬眼。「皇上,束兮琰居心叵測,末將認為皇上該是有所察覺才是,眼前正是除去他的大好機會,皇上想放過?」

「宇文卿,你不認為將這人留在朕的身邊,等著束兮琰的下一步,能得到的證據才是最有力的?」闌示廷朝他笑得邪氣。「屆時再一並處置,也不嫌遲。」

宇文恭黑眸微縮了下。「末將懇請皇上給予將功折罪的機會,讓末將拿下束兮琰,一雪前恥。」

「宇文卿,需要你時,朕會告訴你的,下去吧,朕累了。」

「末將遵旨。」

送走了宇文恭後,陸取才又踏進御書房里。「皇上要休憩了,還是想听奴才念奏折?」

「陸取,方才假扮公孫令之人,正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要他暫時假扮公孫令,待他千萬不可有所怠慢。」

「奴才遵旨。」

「他……長得像公孫嗎?」

「不像。」

「是嗎?如果不像,宇文恭在防備什麼?」他不解問著。

以往,公孫與宇文恭總是焦孟不離,後來他企圖擄獲公孫的心時,宇文恭彷佛察覺,總是從中阻擾,而方才他說話的方式,總覺得是有所隱瞞,像是在防備什麼,只可惜他看不見,否則定能看出端倪。

「面貌相似,但氣韻不像。」陸取想了下,又補上一句。「其實奴才認為……這位是個姑娘家。」

闌示廷頓了下,難以置信地抬眼。「姑娘家?」

「奴才是這麼認為。」她的面貌與公孫令可說是極度相似,是張清俊的宜男宜女相,就連走姿氣勢都像個男人,可問題是她的眉眼間有股女子特有的柔媚,在他眼里,那是產過孩子的女子神韻。

闌示廷不禁低低笑開。「陸取,你看走眼了,他是個男人。」

陸取疑惑地皺起眉,不認為自己會看走眼,但皇上都發話了,他自然是——

「皇上恕罪,許是奴才眼花了。」

闌示廷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想象著鐘世珍是個女人,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想抓住,卻快速地消逝。

「皇上?」

他驀地回神,將微亂的思緒丟到一旁。「把這些日子累積的奏折都取來吧。」他答允公孫的事,他全都牢記在心,只要與黎民百姓相關的,他絕不辜負。

文濤閣。

「束大人,這下怎麼辦才好?要是到時候皇上追查——」

束兮琰抬眼打斷兵部尚書的話語,冷睨了眼。「方大人,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在這兒說的是什麼話?」

「下官……」方尚書不禁語塞,在束兮琰面前竟像個犯了錯的娃兒,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這事本官自有法子,你先下去。」

「是。」

束兮琰漫不經心地撫著地方遞上的公文,直到外頭傳來腳步聲,他才抬眼望去,問︰「如何?」

「大人,皇上留下了公孫大人。」來者是福本,是陸取手底下的宮人。

「喔?」

「皇上讓公孫大人待在廣清閣,吩咐眾人不可怠慢。」

束兮琰聞言,不禁勾彎了唇。也許一切只是他多想了,依鐘世珍那般酷似公孫令的面容,皇上怎可能無動于衷,恐怕只是礙于朝堂上,極力隱藏傾慕之情罷了,這下子……鐘世珍果真成了絕佳的活棋了。

「對了,後來皇上還接見了宇文將軍。」

「可有瞧見宇文將軍離開時的神情?」束兮琰迫不及待地問。

「有,宇文將軍臉色鐵青得很。」

束兮琰聞言,不禁放聲大笑。好,真是太好了!宇文恭這傻子,難道他會不知道他此刻的諫言皇上根本听不進去?以往,皇上就極為不滿宇文恭和公孫令走太近,如今就算宇文恭看穿了鐘世珍的身分也沒用,因為皇上會因為忌憚宇文恭,反而更加親近鐘世珍。

屆時,他只要以縱花樓,甚至是鐘世珍之子要挾,還怕鐘世珍不听命行事。

斥退了福本,束兮琰大略地處理了手邊的工作,便打算先到縱花樓一趟,才剛出宮門,便有人攔轎。

束兮琰不耐地掀起轎簾,沉聲道︰「到底是誰?」

「大人,是小人許長風。」

「……許長風?」他微眯起眼,想起此人是雛陽城的小小牙官,之所以有印象,那是因為他的岳丈是吏部侍郎,這小小牙官一職,是看在他岳父的面子賞的。「你不待在雒陽城,跑到京城攔本官的轎,所為何事?」

「大人,這個。」許長風恭敬地獻上雙蟒玉佩。

轎旁的侍衛接過,送到束兮琰手上。束兮琰仔仔細細地前後翻看後,問︰「你從何處得到這個玉佩?」雙蟒是皇室徽章,民間根本不可能雕飾,而這玉佩是皇上持有,幾年前先皇賞賜的,這京里大大小小的官,大抵都會知道這玉佩的主人是誰。

「大人,連山鎮有個姓鐘的商人,托了連山鎮的農戶栽種香料,小人心想這香料的利潤可觀,希望鐘姓商人割愛,可惜對方不肯,就算小人派人暗算,他還是不點頭,最終拿出這玉佩交給底下的牙郎。」

束兮琰一開始听得興致缺缺,可听到最後——「鐘姓商人?他生得什麼模樣?」

「小人沒親眼瞧見他,不過听牙郎說,這姓鐘的,眉目清秀,相貌俊俏,後來這玉佩交到小人手上時,小人急著找去,對方已搭上貨船回京,小人自然是搭船跟著,豈料路上遇見宇文大人搜船,小的怕這功勞被宇文大人搶去,只好將玉佩藏著,可這麼一擔擱,就追丟了蹤影,小人只好拿著玉佩進京請示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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