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主的男人(上) 第19頁

已非「怒火沖天」簡單四字可形容,他當真張口無言了,搜腸刮肚、絞盡腦汁都找不到話對付她。

「掀你下馬那是萬不得已,總不好讓你傷著,野馬群恰經過這曬牛糞的小坑,拿來墊墊果然不錯……哇啊!」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聶行儼一把將她拽下,翻身壓制。

即便要遭殃,沒道理她能干干淨淨全身而退,拿他墊底。

夏舒陽驚叫了聲,動作亦快,兩腿立即圈住他的腰,雙臂緊摟他硬頸,拚命靠上,免得後腦勺和背部全貼上牛糞。

雖說春季的牛糞濕潤了些,但既能從草原上一塊塊拾回,其實也晾得夠干,只是不像冬日時候凍得像石頭般能砸傷人。

此時兩人滾在一攤干牛糞上,蹭得滿頭滿身是沒的,不過發間、衣上要沾點干牛糞屑屑兒也是避無可避啊避無可避。

聶行儼冷笑,抓著纏在頸上的細胳臂試圖拔開,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

「別動。听我一言,乖乖躺下別動,你……干什麼?唔唔……」結果都拉開她的臂膀了,豈料她兩手分別揪住他雙耳,唇跟著堵上來。

這是她的地方。頭上頂的天、身下躺的地全由天養牧場照應,想要她夏舒陽安分,她豈能令他安生?

別的不提,光是四周圍觀的大畜小畜們,她這小主人不拿出點氣魄跟漢子斗到底,以後如何服眾,是吧?

所以,呵呵,既然退不開,總得揩些油水滋潤滋潤……

這是個極放肆又充滿肉/欲的吻。

女子綿軟小舌一下子鑽進來,聶行儼只覺口中無比潮濕暖熱,舌不管怎麼避,皆逃不過她的糾纏撩撥。

唇舌遭吸吮,力道好大,他頭一遭領略到自己的嘴是軟的、女敕的,她小小的貝齒或重或輕地啃咬刮磨,竟令他整個腔內熱麻生疼,舌尖顫顫,而舌根則僵得幾無法作用,僅能任她侵佔摧殘。

下/身很快變得滾燙堅硬,女/體緊緊抵著他,一雙玉腿環腰鎖住。

幾層衣褲布料下,他勃發的肉身仍清楚感覺到那幼女敕之處。

他悍然突出的,她細致柔女敕,男與女兩具身軀之契合,在心間點燃狂火,他硬熱的劍渴望插鞘。

只是意志受撼,惱恨與不甘亦隨之大起,他扣住她下顎,另一手揪著她的發,從這一團迷亂中掙開。

她肯定被他弄痛了,卻仍笑出聲,紅唇再次抵近。

他擰眉撇開臉,欲起身,緊健腰的一雙腿環得更緊,像黏在他身上似,他若執意要起來,可以,且將她一塊兒抱起。

「夏舒陽,你鬧夠沒?放開!」他冷厲語氣能讓底下最驍勇善戰的將士俯首听命,可惜惹上他的這一個不是他的兵,他的軍令如山起不了作用。

她笑帶嘆息,仿佛縱容著他的冷面和壞脾氣,讓他呼吸吐納都不順暢了。

第7章(2)

他正要再罵,串鈴響叮當、叮當響,伴隨馬蹄聲由遠至近,來的不僅一個。

輩有四騎,皆是高頭大馬。

此時四騎正停馬在坑邊上,系在鞍前的串鈴子輕動,一名身材嬌小,約十五、六模樣的小泵娘從馬頸後頭探出圓潤臉蛋,笑得眉眼彎彎——

「陽姊你可回來啦,咱們跟著野馬群跑,想瞧瞧那群野馬能聚來多少伙伴,遠遠就覺听到大黑的叫聲,果然不錯。」好奇眨巴大眼。「噢……姊姊逮到什麼好的?都跌牛糞坑了還不放開!」

聶行儼微眯峻目。

他俯臥,旁人高坐大馬,這種被居高臨下探看的滋味實在……很不是滋味。騎在栗馬背上的富態大嬸探身看得兩眼發亮,很有那麼回事地頷首,道——「喲,大陽逮到的漢子肩寬胸厚、腰窄臀翹,臉還挺俊俏,好馬!」

騎棕灰馬的矮壯大叔面無表情,語調平淡道︰「路遙知馬力,是不是好馬,大陽得騎過才知。」

尚未發話的是花馬背上滿臉皺紋的精瘦老頭兒,趁其他人佇馬說話,老人家掏出插在腰後的煙桿子,抽了兩口。

幾雙眼楮最後望過來,似等他結論,老人敲敲煙桿,呵呵笑——

「舒爺不是總嚷著要幫大陽招個媳婦兒,眼前這個俊俏帶把,肯定就是啦。」夏舒陽臉蛋紅撲撲,哈哈大笑。「果多老伯,您這眼力勁兒,犀利!」

聶行儼臉蛋也紅,氣到發紅!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子到底都什麼人?!

圓臉大眸的小泵娘是天養牧場主人夫婦的獨生親閨女,名叫舒小賢。

矮壯大叔和富態大嬸是成對的,皆是牧場主人的得力幫手,人稱黎叔、黎嬸。精瘦小老兒名叫果多,是牧族耆老,與舒大濤是忘年之交,隔三差五就上天養牧場尋他的酒中知己。

待模清這些人的底細,聶行儼的底細也被模清……呃,其實並沒有,天養牧場的人壓根兒沒想模清他的底細,那些人唯一感興趣的是——他是個「帶把媳婦兒」,是大陽的。

被領回去天養牧場不過半個時辰,他的事已傳遍牧場地界。

「估計,明日,草原上的牧民朋友們都要听聞此事,陽姊歡喜不?」樂天開朗的小泵娘性情跟她親爹一般模樣。

「歡喜什麼?」

「歡喜婚事啊。」陣中充滿期待,亮晶晶。「草原各方的牧民朋友們一得消息,準要趕來幫姊姊籌辦婚禮,那場子少說也得開上三天三夜,肯定比今晚迎客的篝火宴要熱鬧好幾分,陽姊不喜歡嗎?」

她喜歡嗎?歡喜嗎?

被小賢妹妹這般問起,夏舒陽心微微發麻、微微澀。

踏進自家牧場的地盤,她表現得更張狂,有些制不住本能似,因身邊的人是他,不是手握幾萬鐵騎的大將軍,也非高高在上的天朝王爺,就是他而已,像她選定他的那時,只有她與他兩個,再沒有誰。

作狂到連自個兒亦心驚,但在那意緒滂沛又癲狂之際,她是無法多思多想的。似乎在那一年醒來,雖張開眼,某一個的她依然在渾沌黑川漂流。

而她任由這樣,因那個在黑川漂流的她是她棄下的,那個她已不是她,盡避保有所有的記憶、所有的痛與情,如今的她是夏舒陽,只是一個旁觀之人。

今晚牧場的篝火會是主人家特意為「帶把媳婦兒」辦的。

烤叫化子雞、烤全羊、滾肉湯、烙瓖餅子、拉女乃茶等等,能置辦出的美食全出籠,牧場的男男女女拉著初次到訪的人兒,圍在篝火邊開吃開喝、開唱開舞。

他是她的。

牧場里的大伙兒全這麼想。

他辯也難辯,因為在這座牧場里,沒人會理會他的否認,也沒人在乎他的辯駁,而他像老早心知肚明,根本懶得多說,當真就任眾人誤解,只是臉色一直不太好就是了,但別人敬他酒、往他大碗里布置食物,他還是會忍著脾氣作禮。

她偷偷覷著,心發軟,嘴角亦是,禁不住要笑。

是很好的人啊,很好很好的,位高權重卻無半點驕氣,明明可以靠著承爵一輩子安樂,他卻寧可長駐北境,與一干北境軍同戰袍。

這樣的他,要弄死一個惹他厭惡惱怒的她,根本是手起手落的事罷了,可他卻縱容,任她囂張胡來……

總覺得自己太壞。

不能那樣待他,內心是知道的,但每每遇事,她就是制不住那股沖動,想試他底線似,一次又一次加重力道。

是沖動,更是渴望。她仍渴望親近他……無比。

夜深,篝火將熄未熄,火點仍在燒成灰白的木頭里小竄,只是當木頭散成灰燼,那星星點點的紅苗子也要滅的。

牧場的大叔和老爹們酒酣耳熱、滿口胡話,說得都口齒不清了,倒在溫暖的火邊睡得直打呼,嬸子和大娘們過來尋人回去,見自個兒家里的根本叫不醒,邊碎念邊捏打,最後還是拎來氈子替家里那口子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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