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棺換夫 第3頁

吧這種事不是一回兩回了,他都熟能生巧了,把以往放陳的老米混入新米中,娘雖察覺有異卻不曉得哪兒不對勁,還以為孩子生得多,記性差,自個兒給忘了。

第1章(2)

兩兄妹走的不是回梁家的路,而是一路上山,到山澗旁割些當季的野菜,梁寒玉背上的竹筐到了梁南的背後,一個割野菜、一個負責背,順手再撿些霜凍前松鼠藏的核桃、野栗,從樹洞里掏,一捉就是一大把。

直到籮筐裝了八分滿,有些沉了,兩人才往山腳下的草屋走去,有說有笑的談著野菜團子有多好吃。

「咦!是二哥耶!」

屋子前頭,正蹲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他低著頭,十分專注的劈著大腿粗的竹子。

「三弟、二妞,回來了。」梁勇抬頭看了一眼,又安靜的做著手邊的活,依竹子的大小剖成適合的寬度。

「二哥,不是說好了你替我們把竹子拖回來,剩下的我來做就好,你若是回去晚了,娘又要叨叨念念了。」

明明都是她肚子里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趙氏的偏心卻顯而易見,趙氏對女兒的感情真的很淡,三句不離「別人家的」,對兒子卻像守財奴一樣的守著,唯恐被人偷了去。

「不礙事,快做完了,大哥已經幫你將臂粗的木樁打入土里三尺深,照你說的往上延伸一排,他說再三天就能打到你指定的泉水邊。」他妹妹真是聰明,用竹管引水到屋子里,省得到好幾里外的溪邊挑水。

與有榮焉的梁勇眼帶笑意,想著一得空就幫妹妹在屋子後頭挖個小水塘,養鴨養魚,種藕植菱都方便,山上的泉水引下山便能分出一些注入池塘,等冬天竹管結冰流不出來,她還有一池的塘水好用,省時省力又不愁無水可用,冬日鑿冰挑水太累人了。

用竹管引水是梁寒玉的巧思,懶人的懶方法,吃過一次在冰天雪地中挖雪化水的苦頭後,她想起以前在茶居飲茶時所見的古樸擺設,用于生活上並不難,滿山的野生竹子不用錢,難得是干活的苦力。

她再一次慶幸有三個好哥哥,不因原主的鬼娃之名而疏離,偷偷的為她做了很多事。

梁寒玉笑眼眯眯的拿著小謗的竹子,將竹節處削得中空,保持水流暢通無阻,再將剖開的竹片在原處蓋住,以搓成小指粗細的麻繩綁好,以防有蚊鼠爬過竹管,造成水源污染或病菌傳染。

對于入口之物她很講究,不想來個中毒或吃壞肚子,來到這個資源匱乏的時代,有健康的身體才有充滿希望的未來,否則拖著病弱的身軀,想做什麼全是空談。

在三兄弟和梁寒玉的通力合作下,費了大半個月的引水水道終于在清明前完工,清澈的泉水由山上引入竹管中,順著竹管往下流,約一刻鐘左右,潺潺流水流進架在灶台旁的大水缸,很快的流了半缸滿。

水缸底下是土磚砌成的蓄水槽,約一尺高,有個活動的木板能控制水位的高低,用來洗碗、洗菜、洗水服,槽底靠牆的位置是排水口,能將多余的水直接排出屋外,做為菜園里的灌溉用水,一舉數得。

因為沒錢,不能把草屋改建成牢固的磚屋,不過窮則變、變則通,梁寒玉叫她的哥哥們多挖了幾車黏性佳的黃土,屋子前前後後抹了一層又一層泥土,杜絕可能的漏風和滲水,她求的是冬寒雪重時別給凍著了。

其他的,真的只能再想辦法,她這具身體才七歲,粗重的活她是干不了,只能先囤糧養活自己,想賺銀子還得慢慢來,她不急,有的是機會,先養好身子再說,重病餅的梁二妞實在太瘦弱了。

其實,到了所謂的大禹皇朝,身為穿越人的她並未佔上多少便宜,梁家太窮了,窮得玩不起宅斗、宮斗,能吃飽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所以呢!賺錢大計很難展開,她先蟄伏,累積經驗值,把自己的思想古人化再決定出發點,餓不死總會有希望。

「咦!是金銀花,有清熱解毒的功能,摘上幾籮筐陰干拿到鎮上的藥鋪里兜售,應該能賣幾十文吧!」她想養鴨、養豬,再買幾塊布裁衣,讓自己能吃飽再說。

穿越前,梁寒玉曾是醫學院學生,而她識得幾種草藥則歸功于求學時期的同寢室學姊,方學姊念的是中醫系,家里開中藥鋪,一整天抱著藥草之類的書看得不離手,她功課不忙時也會借來一閱,中西融合。

念到大三時家中突生變故,父親酒駕毀了別人家一家人,五口人去了三個,一筆對她家而言是天文數字的賠償金拖垮他們這個家,她也被迫中斷學業。

而後幾年他們一家為著龐大債務而勞心勞力,幾乎可說是日以繼夜的賺錢還債,一人身兼數份工作,一大清早出門,到了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拚得快爆肝了才過了那坎兒。

醫學院學生的膽子向來大,做過大體解剖的她休學後從事「化妝業」,是為死人上妝,縫合因各種意外而肢離破碎、毀容、五官不齊的尸體,她是非常專業的「化妝師」,在業界深獲好評。

為了多賺一點錢,她還考上禮儀師執照,兼做喪葬方面的事務,明快又體恤喪家的做法讓她在同行的評價相當高,委托常常應接不暇,兩項工作讓她忙得不可開交。

死人的錢最好賺,絕不拖延或耍賴不給,做得令喪家滿意還有額外的紅包可領,對家里的債務助益頗大。

然而有一天在趕完半夜的一場法事後,公司的車行經高架橋時,殊不知豆腐工程害了車上數人,車子開到橋中央,橋面忽然裂開一條大縫。

在一陣天旋地轉與尖叫聲中,她感覺到落地的強烈踫撞,忽地烈焰竄起,她的眼前由赤紅轉為黑暗……

走在上山的小徑上,她甩甩頭,揮去「前世」的記憶,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也無濟于事,想辦法在這個時空安身立命才是重點。

「池塘都挖了,該種藕了,明年就有賣價高的蓮藕可收成……」還能養魚,魚從溪邊撈,先從小魚養起。

受限于這副小身軀,梁寒玉滿腦子是她能力所及的賺錢大計,她給自己設定了短期目標,如無天災人禍的話,十之八九虧不了錢,還能有存款。

她現在最缺的是糧食和白花花的銀子,即使是幾十枚銅錢也成,雖然有兄長們不時提供食物、日常用品,可是他們也窮,她也不好一直增加他們的負擔,于是她依舊阮囊羞澀,兩袖清風,穿著補了又補的舊衣服,飽一頓、餓一頓的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吃飽。

好在她的身體好了七七八八了,身子骨比剛穿過來時強壯許多,有些事有力氣干了,不用再擔心動不動就生病,她也有氣力上山砍柴摘蘑菇野菜了。

不過希望老天爺能對她再好一點,從天而降一份驚喜大禮,掉下一堆金子讓她撿,那她會開心的闔不攏嘴,給過路神仙連點三年燈,佛香不斷的供奉。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是她實在沒太多辦法,只好求諸看不見的神明,有希望總比絕望的好。

正當梁寒玉幻想著腳底下出現裝滿銀子的寶藏,就听見不遠處她設的陷阱有了動靜,撥開草叢一看,一只肥碩的灰兔被繩子套住後腳跟吊起,逃不開的直蹬兔腳。

她不用捕獸夾,因為買不起,而且她想保持獸皮的完整好賣錢,若是獵物太小或瘦了些,活物也比較好養活,當家禽、家畜養大,產崽自養或賣掉都可,她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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