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太太叫你顧賭場 第28頁

再者,若秦氏心里沒鬼,當他問鳳袍是否是她所有之時,她合該老實的說是他娘親在死前贈與她的,而不該說是「人家」。未敢說出實情及他娘親的名字,便是心虛。

那件鳳袍讓他想起了娘親的美、娘親的溫柔、娘親的笑……她的手曾那麼溫暖的撫模著他的臉他的頭,然後輕聲的為他說故事,她是一個美好的女人,可卻被有計劃的奪去生命。

想到這些,他忍不住的緊握住拳頭,咬牙切齒。

突然,一件斗篷落在他肩上——

他回頭,看見蘇深雪就站在他身後。

「這麼冷,你怎麼坐在這兒?」她說著,在他身邊坐下。

陸功勤將斗篷的另一邊覆在她身上,然後把她攬住。她偎在他懷里,感受著他的溫度及心跳。

「你有心事?」她說︰「你今天有點沉默。」

「我向來沉默。」

「今天不是沉默那麼簡單,而是心事重重。」她捧著他的臉,定定的注視著他,「再沒人像我們這般了解彼此,你騙不了我,我也瞞不了你。」

迎上她幽深的、澄澈的眸子,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想起我娘了。」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在緩和他內心的起伏及激動。

聞言,她一驚,「真的?」

他們住在勤學軒有一陣子了,可他對這兒毫無記憶及印象,更別提想起他爹娘。可現在,他卻說他想起他娘了?

她震驚,也為他高興。「太好了,你怎麼會……」

「今天我在秦倩的書齋里看見一件金銀鳳袍。」私下說話時,他們都直呼秦氏的名。

她微頓,「金銀鳳袍?那是什麼?」

「是我娘的嫁妝也是她的嫁衣。」他說,「我一見到那襲鳳袍,腦子里就開始有畫面了。」

她意識到一件事,狐疑的說︰「你娘的鳳袍在秦倩的書齋里,那……」

「那鳳袍是我外祖母的遺物,我娘出嫁時,外祖父便將它給了她。」他目光望向遠方,回憶著,「我想起從前娘總是小心翼翼的收藏著那件鳳袍,不是因為它價值連城,難得一見,而是因為外祖母的遺物。」

「你娘如此珍惜著的東西,不可能落在秦倩的手里,除非她是用不正當的方法得到。」她肯定的說。

「沒錯。」他神情凝沉,「我娘就算死前要將鳳袍交給他人,也該是送回娘家,而不是轉送給秦倩。」

「確實。」蘇深雪皺著眉頭,神情嚴肅,「對了,為什麼你會去她的書齋?」

「是她要我去的。」

「做什麼?」她問。

他看著她,「要我看緊你。」

聞言,她一愣,「看緊我?我不明白……」

「她說你成天跟風曉出雙入對,拉拉扯扯,不成體統又惹人閑話。」他說,「她似乎在暗示著你跟風曉有什麼。」

听著,蘇深雪挑挑眉,喔的一聲。

「是這樣啊……」她直視著他,眼底有一抹狡黠及頑皮,「你覺得呢?你怕我跟風曉有什麼嗎?」

「不怕。」他深深注視著她,眼底漾著愛憐,「我知道你愛的是我。」

「那可不一定。」她一笑,「風曉又好看又溫柔,而且比你還懂女人心,難保我不會動情。」

陸功勤听著,唇角一勾,「別說笑了,我不會信的。」

「你可別以為不會。」她有幾分故意的說,「你每天在外面忙,我可無聊慘了,要是移情別戀,可別怪我。」

他蹙眉苦笑,將她攬在懷里。

「別鬧了,你知道我在做什麼。」他沉沉一嘆,「我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秦倩對你下手。」

她抬起眼睫,一臉自信的看著他,「放心吧,我才沒那麼弱呢。」

「秦倩不比魏緹,你可別輕忽了。」

「呵呵。」她一笑,「之前是誰說秦倩都順著他,所以不用擔心的?」

他沒為自己說過的話辯駁,因為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麼就好。

「總之你要小心,別讓她有機可乘。」他耳提面命著。

「我知道了,喔對了,今天我踫見敦王殿下了。」她說。

聞言,他一頓,「是嗎?」

「在街市上。」她輕輕的抓著他的大手玩著,「他要我轉告你,聖上知道你為長屋的居民們做的事,對你贊譽有加,還有他說不管你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盡避去找他。」

他沉吟片刻,「嗯,我知道。」說完,他突然將她攔腰橫抱起來。

她嚇了一跳,嬌呼一聲,「做什麼?」

「冷死「,我們快回被窩里去吧。」他說。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不是睡不著?」

「是有點,所以——」他深深注視著她一笑,眼底閃動異采,「你也別睡了。」

「咦?」她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然後羞紅了臉。

第8章(1)

又一個月過去,一切如常,秦氏也未有動作。

陸功勤一樣樣的接手管理陸家的物業,而秦新也幾乎將所有事情交付給他,陸功在每天不是在茶樓喝茶玩鳥,就是出城騎馬射獵,在所有人眼中看來,陸功勤已幾乎掌控了陸家,成了當家。

可陸家的賬本在秦氏手中,經手所有收支的也是她。

這天,她又將陸功勤喚到書齋,然後將內帳交給了他。

「功勤,以後帳就讓你來管吧。」她說,「你是陸家的嫡子,這些事本來就該交付到你手上。」

陸功勤瞥著牆上那襲鳳袍,臉上沒有情緒。

「母親,我恐難擔此重任,還是請母親繼續管著吧。」他淡淡的說。

「你不能擔此重任?誰能?」秦氏說著,抬手輕抹眼角,感傷的說︰「我相信老爺子跟你爹在天之靈,盼的就是這一天啊。」

「我未返回陸家時,這些事都是功在跟舅父在打理,恐怕他們……」

「你舅父終究是外姓,而功在……唉。」她一嘆,感慨的道︰「他是我自己生的、養的、慣的,我哪里不知道他有多少斤兩重?他是無法打理陸家物業的。」說著,她拉起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老天有眼,幸好你回來了。」

秦氏所有的作為,都不是因為她真心想把陸家的一切交到陸功勤手中。而是為了對他施恩,拉攏他,取信他,然後控制他。

如今他背後有敦王,又是擁有御賜黑虎袍及將人封號的人,對他下手不只是冒險,簡直是愚蠢。

但蘇深雪不同。她家里開賭坊,本就配不上陸家跟周家,要不是她幸運追回皇貢,也不可能擁有智女封號,並被周鑒所接受。

只要她逮到機會除掉她,然後再安排一個听命于自己的女子嫁給陸功勤,幫他生幾個孩子,陸功勤往後便完全受她掌控了。

「功勤,你是陸家的希望,我若能把陸家交到你手中,日後九泉底下見了先人也不感慚愧。」

這時,陸功在進來,見秦氏跟陸功勤在說話,一臉不悅。

雖說他知道秦氏這一切的作為都只是為了控制陸功勤,可看她整天夸著陸功勤,還把所有生意及物業都交給他打理,過往受寵的陸功在還是非常不快。

「有事嗎?」秦氏問。

「孩兒有事跟娘商量。」他說著,斜瞪了陸功勤一眼,像是在對他說「你該滾了」。

「我跟你大哥在談正事。」秦氏說。

「母親,」陸功勤站了起來,「既然功在有事跟您說,那我就先告退吧。」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陸功在便捱到桌旁,氣呼呼的道︰「娘,听說您要把賬本給他管?」

秦氏白了他一眼,訓斥著,「就知道你沉不住氣,你怎麼就是不成材?」

「娘,您不覺得您對他好到過火了?」

「你明知道我是在演戲。」

「可我心里不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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