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可以扭轉這些扒糞鬼的滿腦婬思了吧。
「不去。」南安廉快步走出總督府外,包中亦步亦趨的跟著。
「為什麼不去?你昨兒個不是在摘仙樓過夜了,肯定是相中了喜歡的花娘了吧。」去吧,跟他一道去,一起破解惡意的中傷。
「易大人,我家大人雖在摘仙樓過夜,但沒有讓花娘伺候。」包中好心的說出實情,以免他誤解。
「咦?為什麼?不然你在那里干什麼?」
南安廉回頭,笑得萬分惡劣。「因為你不陪我,所以我喝了一晚悶酒。」
「我不陪你……」易寬衡喃喃自語,突地轉頭望去,就見那群扒糞鬼不知道什麼時候黏到他的身後,個個一臉听到大消息的喜意,而更可惡的是——「南安廉,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說!他要在今生跟他做個了斷!
「說錯了,是這一輩子。」南安廉刻意靠近,貼在他的耳畔呢喃著。
如果不是易寬衡,他不會在朝為官,他如果沒有在朝為官,皇上就不會看中丫頭,所以欺負他,剛好而已。
「你……」易寬衡已不敢回頭,不敢想象明日朝堂上會出現哪一版的流言。
「自己玩去。」南安廉拍拍他的肩,轉頭和包中離去,壓根不管易寬衡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
第6章(1)
南安廉一回到府邸,卻見隔壁房竟是暗的,便要包中去把總管找來。
「大人。」總管唐鑫快步走來。
「小姐呢?」南安廉坐在錦榻上,懶懶托著腮。
「小姐她……」唐鑫見南安廉臉色一沉,不禁抹了抹老臉。「晌午時,有人遞來邀帖,以往小姐是不管那些的,可今兒個不知怎地竟應邀前去了。」
「是誰家的千金?」
「是……右都御史家的公子。」
「混帳!你為何沒將她攔下,還讓她出門?」南安廉惱怒起身。
「大人,小姐硬是要出門,小的攔不住她,可小的讓白芍跟著,先前也派了人到右都御史府接小姐回府。」唐鑫覺得他的胃悶悶的發痛,頭也脹脹的發暈,有種有苦無處訴的悲涼。
「先前是指多久以前?」
「大概半個時辰……」
南安廉隨即走過他身旁,喊道︰「包中,備馬車跟上。」
「是。」
南安廉健步如飛的踏出府外,與易寬衡擦身而過,朝距離不過四條街距離的右都御史府而去。
「喂!」易寬衡傻眼的看著他疾步而去的身影,不知道已經有多久不曾見好友如此用盡全力的奔跑著。
「易大人。」包中讓唐鑫備了馬車,正巧從側門走出,就見易寬衡若有所思的站在門口。
「你家大人是怎麼了?」
「小姐晌午到右都御史家中做客至今未回,大人去接她。」包中一五一十的說。
「她是何時去的?」
「晌午過後,總管說半個時辰前派人去接小姐未歸,所以大人才會等不及。」
「糟!」易寬衡听完,也跟著跑去。
「大人!」包中見狀,趕忙跳上馬車。
連易寬衡的反應都如出一轍,就代表右都御史的公子肯定有問題。
易寬衡跑得氣喘吁吁卻不敢停下腳步,只因右都御史的公子是城里出了名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晌午時分赴約大抵是喝個茶賞個花,不可能到掌燈時分都未歸。
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啊!
南茗棻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愈是往細處想,就像是被蜘蛛網給纏住,教她愈是迷糊。
對她而言,南安廉無庸置疑是她的家人,她是真心想要成為他的家人,但是她卻無法忍受他上了花樓。
她想,大概是因為將他塑造得太完美,對他期望太高,以致于當事實與想象產生落差時,她才感到失望憤怒。
應該是這樣的,可不知怎地,當她不自覺的假想他夜宿花樓,懷里多了個女人,甚至還身體力行……她竟莫名生出一股強烈的被背叛感。
不該是這樣的,南安廉本來就有自己的人生,他想做什麼,她根本是無權置喙,就算有天他娶妻,她也不過是多了個娘,哪來的背叛不背叛?
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不能接受他身邊多個女人,彷佛從一開始她就在他身邊,將來自然也只能有她在他身邊……
思緒至此,她猛地打住。她在想什麼,她想獨佔他嗎?
「今兒個才知道南小姐喜歡看戲。」
耳邊響起陌生的男人聲嗓,她猛地回神,想起自己是在右都御史府里,連忙道︰「是啊,還挺有趣的。」她說得客套,就連笑都有點僵,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戲台上頭到底是在演什麼。
今兒個右都御史公子遞帖邀她賞花,她因為在家里想得心煩,心想到人家家里做客賞梅換個心情也好,可誰知道她卻是愈想愈是心亂,簡直就像是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一樣。
「吃點東西喝點茶,別只顧著看戲。」司徒佑噙笑道。
「謝謝。」她心不在焉的端著茶喝,然喝了幾口卻發現這分明是酒,只是色澤像茶,不禁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驚覺他不知何時與自己貼得極近,不禁輕喚道︰「白芍。」
「小姐。」白芍松了口氣,慶幸自家小姐終于回神。
打從兩刻鐘前,前後看戲的人突然離席,她就覺得古怪,後來司徒佑愈靠愈近,她就不著痕跡的輕踢小姐的椅子,可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在想什麼,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時候不早了,該回府了。」南茗棻噙笑道,打量四周一眼,發現看戲的人竟在不知不覺中只剩他倆。
「是。」
「既然都已是掌燈時分,倒不如留下吃個便飯,再者這出戲也快唱完了。」
「不了,時候不早,再不回去,就怕家父不悅。」她說得客氣,但臉色已有不快。毛頭小子使什麼心眼她會不知道?都怪她滿腦子想著南安廉,才會教她忘了防備,就連人都走光了也未察覺……她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怎會教南安廉這般亂了她的心思。
「要不我先派人到府上通報一聲?」司徒佑緊握住她的手。
南茗棻臉色沉了下來。「不用了,車夫已在外頭等候多時,今日多謝公子招待。」話落,抽手起身,但也不知道是起身太快還是酒的後勁太猛,她竟突地失去平衡,白芍向前想要攙住她,豈料司徒佑動作更快,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南茗棻頭暈了下,覺得身體有些不听使喚,忙喊道︰「白芍!」
可她的嗓音細軟無力,听在司徒佑耳里倍感誘惑,將她摟得更緊。
白芍見狀,不禁低斥,「司徒公子太失禮了,放開我家小姐!」
南茗棻想要掙開他,可她頭暈得緊,況且他力道大得嚇人,幾乎將她納入他的懷里,教她直想吐。混帳!竟敢吃她豆腐,那手到底是在模哪里?!她又氣又急,卻反倒愈是渾身無力。
「你這丫鬟懂什麼,沒瞧見你家小姐就連站都站不穩了?本公子是好心扶著她,來人,準備客房,讓南小姐休憩一會。」司徒佑喊著,守在廊道上的下人隨即應了聲。
司徒佑將南茗棻打橫抱起,白芍立刻沖向前,豈料司徒府的下人竟出手擒住她,教她不禁放聲大喊,「司徒公子這是在做什麼?在這天子腳下,敢情是不把王法看在眼里了?!」
南茗棻申吟著,他身上的燻香教她想起南安廉身上染上的香氣,她只肯讓南安廉抱自己,她想要他的懷抱……
「你家小姐要休憩,你這丫鬟自然是到一旁涼快去。」司徒佑說著,使了個眼色,下人隨即要拉著白芍往另一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