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裝出無辜的表情,你們這種人我看多了,我……啊!周大明你給我站住,不許溜,陳志揚,你沒駕照,快下車--」居然想趁機溜掉,門也沒有。
見她輔導的青少年就要開溜,岳冬希眼捷手快的發揮短跑選手的速度,狂跑了一百公尺才追上剛發動的機車,一把抽出插在上頭的鑰匙。
她的行為非常危險,她自己也清楚,可是她實在不能放任這群孩子離開她的視線,因為一旦她沒有拉住他們,接下來將是一連串來不及後悔的墮落。
但是她沒想過,那些口里喊她「冬希姊」的孩子們已不再是孩子,稚氣猶存的臉上早染上社會劣習。
「你這個臭女人,叫你別管我們你听不懂是不是,真以為你是救世主想拯救我們!」氣憤不已的周大明掏出瑞士刀,上上下下的用晃著。
「大明,你女乃女乃還在家里等你,她很擔心你……」老人家等的不過是孫兒的平安,她剩下的唯一依靠。
「少煩我,鑰匙拿來,不要見血才甘心。」一提到疼他的女乃女乃,周大明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大明……」
「岳冬希,你夠了喔!別再大明大明的喊,周大明要跟我們去‘死亡公路’飆車,飆完車後還有好康的等著他,他才不會跟你回去咧!」
一群人叫囂著,噓聲不斷,嘲笑岳冬希的不自量力,同時擺出她奈何不了他們的勝利手勢。
「陳志揚,你才節制點,等你爸爸從大陸回來,我一定……」要他好好地管束你。
「要告狀是吧!你去說呀!我才不在乎,反正他在意的只有大陸工廠和他養的小三,我跟我媽的生活輪不到他來管。」他冷笑地吐了口痰,顯然在出他父親反而引出他的反彈,更加的憤世嫉俗。
「你……」
「小心,你靠得太近了!」
一抹銀光閃現,岳冬希不敢相信向來膽小怕事的周大明竟會向她揮刀,她震驚地沒想到要閃開,眼看刀子就要劃破她細女敕的小臉,一股強大力量忽然從後面將她拉開。
第2章(1)
「你是活膩了還傻了,看到刀子來,不會閃呀!要知道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哭爹喊娘也沒有用,現在的小孩個個無法無天,你拿命開玩笑,是以為他們只是說說就不敢砍你嗎?這麼愚蠢的想法從何而來……」
一個使力,秦弓陽拉開怔愕中的小女人,隨即一腳踹過去,機車如骨牌效應般倒了一排,幾個不良少年圍上,他反手一個手刀,橫掃兩腳,一群仗著人多勢眾的小表也就全趴了。
霎時之間,哀叫聲四起,沒有一個人爬得起來,臉上皆帶著驚懼之色,不敢相信他的身手這麼好,既快且狠,根本不給人反擊的機會。
可他在大展拳腳功夫之後,第一件事不是先教訓眼前的小兔崽子,而是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教訓不知死活的社工小姐。
他慶幸沒回PUB繼續飲酒,就算她凶巴巴地趕人仍站在原地不走,要不然他準會良心不安,後悔沒及時救下她這條小命。
「我告訴你,人要有自知之明,別以為自己是九命怪貓,怎麼殺也殺不死,找死也要看場合,別在我面前--」
「先生貴姓?」
「我姓秦,」他從訓話中抽空回答她的問題,「你可以喊我秦恩人,你這條命是我救下的,你……」以下是兩千零六十四句訓言。
「我姓岳,岳冬希,要不要我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他也太會念了,宇宙霹靂無敵第一長舌男。
腦中思緒「噎」頓了下,他眼神古怪地瞄了眼她的身高、幼齒到不行的長相,以及有些營養失調的胸部。「我沒有殘害國家幼苗的習慣。」
「我說過,我二十四歲了,不是十四歲,你一雙賊眼在看哪里。」嫌棄她長得矮?明明是他太高了。
以東方人的標準來看,一百五十六公分的身高不算太矮,再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也算修長。
可在一百八十六公分高的秦弓陽跟前,她真的是很小一只,他一個巴掌比她的臉蛋大,更別提肩寬是人家的兩倍,往前一站就是一座十分有分量的高山。
兩人體型懸殊,女圭女圭臉的岳冬希大腿沒人家手臂粗,嬌小的身子又單薄得很,感覺對方只需要伸出兩根指頭就足以推倒她。
扁看對比,會以為小綿羊遇到大野狼,不用逃了,只有等著被吃掉的分。
但事實上是女生氣勢比較強,她兩手奴腰,一臉怒色地瞪著多管閑事的男人。
因為他的插手,害她無法在自己輔導的孩子面前做出好榜樣,以暴制暴絕對是被禁止的。
「又看不到……噢!你干麼踩我腳?!」他說的是實話,他的眼光一向只停留在D罩杯以上……
呃,等一下!不會被桐月說中了吧甘他之所以會娶不到老婆,且每每「過人不淑」,是因為他以「罩杯」取人,只看外表不重內在?
有腦子但不常思考的秦弓陽第一次思索好友的「謀畫」,他稍作回想,似乎交往過的女友們都有個共同特質--胸大。
想到此,他不自覺地冒汗,原來他真是膚淺的家伙,只重視覺感官,看不見宜室宜家的好女人,十個女友九個跑,一個說做朋友比當情人好,姻緣路走得坎坎呵呵,怪誰!
「我又不是酒店上班的小姐,為什麼要袒胸露背讓你看,你這人是品格有問題啊?!」當她沒長眼喔!看不見他一雙熊目老往她胸口飄。
專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喂!小妹……」一記橫瞪掃過來,秦弓陽沒好氣地改口,「我說社工小姐,你對救命恩人做人身攻擊是不是說不過去,沒有我出手,這會你可得躺在救護車的擔架上。」
「謝謝你……」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致謝,畢竟他說的是實情。
「就這點誠意?」他故作不滿地蹙起眉,逗弄她發火的過程非常有趣,教他欲罷不能。
「不然你想怎樣,要我三跪九叩首?」岳冬希口氣不善,雖然她很努力想擺出好臉色。
誰也不想有意外發生,她剛接下周大明這個案時,他才十三歲,甫喪親,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花很多心力輔導他,讓他打開心。
誰知在她以為漸入佳境,打算循序放手時,一群高年級生見他獨來獨往便群起欺負,不時勒索恐嚇,有時還拉到暗處拳打腳踢。
為求自保,他慢慢地和陳志揚那票中輟生走得很近,常常夜不歸宿四處胡鬧,讓家人憂心不己,緊急求助。
這是她的過失,沒及時發現他的異常,她理應負起責任導正他的行為。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年前喊她冬希姊的靦腆男孩,今晚竟會持刀沖向她,意圖發泄不滿情緒。
她不是嚇得動不了,而是太痛心,無法相信自己疼了一年多的弟弟,竟會想傷害她。
秦弓陽干咳了數聲,連連揮手。「免了免了,我還沒死,用不著又跪又磕頭,剛才那樣活動一番有點餓,請我吃頓宵夜解酒吧,我今晚喝得有點多。」
一听,岳冬希鼻子一吸,嗅了嗅。「的確喝很多,酒味很濃,飲酒的人不能開車。」
「是呀,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政府的宣導我記得一清二楚。」秦弓陽沒說他一向當那宣傳詞是個屁,照樣開車上路。只不過他懂得節制,不的日喝到爛醉如泥,保持清醒是他飲酒的第一原則。
不喜歡欠人人情的岳冬希看了看他高大身材,嘴巴微扁的輕握手心。「我只請得起陽春面,外加一顆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