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怕羞,老早就將人打發得老遠,門外沒人守。」就因如此,他才能順利過來。
「那麼,您是特意來找我的?」她聲音微噎起來。
本來不敢想他會過來,而他真的來了。
她原先還郁結他會與公主圓房,可這家伙不像大爺,女人一個接一個,他眼底一直僅有她,多年未變,若未來他們還有個一百年,相信他也不會改變的,自個兒方才的憂怨根本是白費。
這會瞧他眼眶泛紅,難不成他來了一會,還對著她流眼淚了?
她心窩馬上暖熱如爐火在燒。「三爺,您要走了嗎?」她低聲問。
偷瞧人家被活逮,他有些尷尬。「呢……對,這就要走了。」他不敢多留,忙起身,轉了腳跟要走,可手掌卻教一雙熱呼呼的柔黃握住。
「三爺別走。」她臉上綻出紅暈。
秦有菊一僵。「秋……秋兒?」
「天未亮前,今兒個也是我的洞房。」
他不敢回頭望她的臉有多嬌艷誘人。「我知曉不過我想你該還是很困,不如改明兒個咱們再——」
「您嫌棄我嗎?」
「嫌……嫌棄?」她怎會用這樣的字眼?!
「若非如此,都來了為何不留下?」
「我……」
「您連頭都不轉過來,難道是嫌我丑?」
她都如此說了,他哪還敢不回頭,只是轉過身的臉龐笑得有點不自然。「你胡說什麼,我的秋兒最美了,哪里沾上個丑字,只不過為夫身子有點虛……」他誕笑咬牙說,大恨自己得找出這種爛理由拒絕她,這簡直是赤腳丟在刀山上,警告自己不可輕舉妄動,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秋兒溫暖的手仍然沒松開。「兒時我娘曾對我說,洞房之夜若未圓房,將來夫妻情分定不圓滿,我本來就擔心不能與您長久,如今又不能圓房,您說,咱們是不是……」未竟之話在她憂愁的表情里展露無遺。
秦有菊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唇扯了半天,喉嚨就是梗著不知說什麼好。原來他也有詞窮的一天。
正努力要再試著委婉的拒絕時,她就哭了,他馬上情急的跳上床。「來了,我來了!」從前他總想盡法子要跳上這張床,可今兒個這張床成了油鍋,而他變成待煎的生肉。
見兩人同臥一張床,她桃腮嫣紅,就像春日里綻放的桃花,這份美讒得他咽了口水,然而他仍極力的壓抑,他可以壞事做絕,但絕不能毀她清白!
若帶著清白之身,將來秋兒還可能找個好男人改嫁,不會被他這個死人拖著壞事。
因此,不能,他再想要也不能!
秋兒柔若無骨的手忽然撫上他的胸前,他的心有如萬馬奔騰的狂跳,不禁後悔不該走這趟,不該來瞧她的,不該一
她大膽的滾上胸膛壓著他,烏黑長發自她雙頰邊傾泄,順著她白王般的頸項柔順的垂落,嫵媚風情他從未見過。「秋兒……」
她媚眼如絲低頭瞧他。「我想纏綿……」她唇如桃蕊,語氣鷗然。
帶著絕望的心恩,她只想把握生命的最後將自己獻給他,希望在她離世後,他還能記得她,記得有個女子,曾經這樣愛過他。
第8章(2)
「不……」他正要鐵下心拒絕,倏地,她吻住他的唇,他不禁睜大了眼眸。
一滴熱淚突然滴至他臉上,燙得他心痛難當,眯起鳳目,她想奉獻自己給他,但他卻怕耽誤她的未來無法接受,因為壓抑,他的心在顫抖,連人也在顫抖。
「你會後悔的!」他奮力拉開她,不敢有絲毫的沉淪,但沒人曉得他內心在嘶吼,這份想要她的讓他疼痛至極。
秋兒咬緊下唇,殷紅的眼望著他。「後悔?您是指我與您圓房會後悔,還是我嫁給您會後悔?」
「我……」他語塞,無法解釋兩人都已成親,為何他不能踫她?
而她則開始疑惑他不踫她的理由,他曾經百般挑逗她,但那時兩人未有名分,她抵死不從,如今,她願意了,他卻不敢了?
「您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她沉下小臉問。
秦有菊黑眸閃過幽黯的光芒,這丫頭越來越用心思,這也能看出端倪。
不,他絕不能教她得知真相,得知他在救她回魂的同時,便再也不能使用轉壽術,他的氣數將盡了。
「沒有,我只是不想委屈你,雖然你有了名分,卻是在這樣的清冷情況下成為我的女人,你該被我仔細珍惜,你值得擁有更多,而不是——」
「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如今已成為我夫君的您是否要我?」
他臉龐凍住,再說不出話來。
如繽紛落下的櫻花,她軟釀的紅唇再次貼向他。「我只想與您纏綿一回——」
就算只是一回,也不枉她此生與他戀過。
他眼神變得深幽,身子竄熱,呼吸漸漸急促,他將她困在身下,眼里有強烈的掙扎,可她最後那明媚一笑,教他功敗垂成……
菊院特別為公主闢建的暖閣里,紅木雕花大床、鳳凰軟枕,紅羅帳暖、梨木妝台、織錦屏風,樣樣華麗精致,皆符合公主的身分。
身為側室,秋兒見公主已經無須跪地,她微微屈膝向公主問安,「妾身見過公主。」近午時候,公主特地派人通知讓她過來一趟。
鮑主坐在鋪著暖墊的軟榻上,頭上已挽起了髻,象征嫁做人婦,不再是待嫁閨女,但那嬌美年輕的臉上不知何故,對她有著幾絲的不滿,且令她訝異的是,公主身邊竟站著翠花?!她們怎會突然來往起來?
瞧了秋兒一眼,公主眼神再往翠花瞥去,見翠花點了頭,這才慢香吞的開口。
「起來吧。」
她的腿屈得有點酸,好不容易站直身,暗暗松了口氣。
「昨兒個大婚委屈你了,只能安靜的待在自己屋里,該悶壞了吧?」公主突然問。
秋兒搬顏的低下頭,猜測公主是否已知黎明前三爺來她屋子的事,不禁有些心慌。「妾身不悶……」
「房里藏了好東西,你當然不悶。」翠花意有所指,冷言冷語。
她羞搬,三爺昨夜對公主下藥後,在她屋里待到天亮才離開,公主莫非是醒來後不見他在身邊,得知他來找她,結果怒了吧?「我——」
「你不用再辯解什麼,公主都听說了,你居然敢私下收禮,做出有損皇家頗面的事。」翠花指責。
收禮?收什麼禮?她想了一會才恍然明白翠花指的是什麼,原來方才翠花說的不是三爺,而是趙主事他們給的那些東西,既是為這事,那就表示半夜三爺與她洞房的事公主還不知情。
秋兒松了口氣,瞧向表情咄咄逼人的翠花。這所謂的「听說」,恐怕就是翠花對公主說了什麼吧?「那些東西只是幾位主事送我的嫁妝罷了。」她解釋。「說得好听,府里的大小帳都捏在你手里,這些人分明是趁機送禮討好你,要不然一個妾而己,上頭又有公主壓著,誰會看重你,還替你準備嫁妝,你倒是收得心安理得,該不是你已給了這些人什麼好處吧?」翠花極盡挑事的說。
「我向來公事公辦沒詢私過什麼,翠花,你說話可得有憑有據。」秋兒板下臉來。
「那些厚禮不就是憑據,要不你全部退回去啊?」翠花冷笑,料她舍不得那些榮華。
她臉色白了白,原也想退回去,可大部分的貴重之物她幾乎全給了鬼婆婆,這會要退也沒東西可退。
見她神色心虛,翠花笑容更不屑了。「公主,瞧見沒,這人手腳不干淨,府里的帳都由她經手,這品格您放心再讓她管嗎?」她問向公主。